“何兄请讲,申某好好听一听。”申南平很感兴趣。
“纯粮酿造的老酒,性烈,一口喝下,就象一条火龙,顺着喉咙,一直燃烧到心脏,让人血液沸腾,不能自拔!”何明湘似有回味:“喝这种酒,很容易让何某想起,何某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男儿,身体里流淌着一股无畏的铁血,身上肩负着打鬼子杀汉奸,光复中华之责任,纵使牺牲也无所畏惧!”
“好,何兄果然是党国之栋梁,打鬼子的英雄!”申南平击掌高呼:“纯粮老酒,能喝出这种境界,就申某所知,何兄当属第一人!来,为何兄此言此举,喝一杯!”
“干!”何明湘举杯。
“何兄,申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申南平故作为难。
“特派员,何某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何明湘放下筷子:“有话请讲!男人嘛,有话则说,不吐不快!”何明湘这是在为后面说话,做铺垫呢。
“好,有一说一,不吐不快。”申南平正色道:“申某在南京的日子也不短,不管大道小道,消息听了不少。我怎么听说……何兄与共产党新四军来往密切,应该说是与新四军特别行动队来往密切?此事……何兄能否与申某说说?”
“好,说说便说说。”何明湘正襟危坐:“特派员,您身处南京,远离前线,不比兄弟我呀……”
“此话怎讲?”申南平略有不喜。
“特派员应该知道,何某任这个队长,还是南京,原国民政府首府之行动队队长,肩上的责任重大啊。”何明湘面色愤慨,似乎要吐尽藏在心中的苦水:“很多人觉得很风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真是这样吗?特派员身居重庆,应该有所耳闻……”
“特派员,吃菜。”何明湘伸手相请:“由于小鬼子封锁严密,很多装备、补给上不来。可……上峰派下的打鬼子、锄汉奸任务却很重。兄弟手中就这么几个人,几条枪,有些还是未经训练的新手,很多任务……实在难以完成。”
申南平若有所思,一边自斟自饮,一边仔细聆听何明湘的话。
何明湘继续说:“为了完成上峰下达的任务,何某只好向新四军特别行动队求助。不为别的,兄弟就是想借他们之手,干咱们想干的事儿!比如,铲除汉奸宁凤声,比如炸毁云州日军军火库,还有紫金山饭店刺杀日本特使……等等等等,哪一次新四军特别行动队不是冲在最前面?当然,他们的队员也牺牲得最多!重庆不知道这一点,特派员来到南京,不会没有调查过吧……”
“何兄,你的意思……”申南平似乎猜出何明湘接下来要说的意思。因为,刚来南京,申南平第一件事,便是调查何明湘与特派行动队的往来。
“对,就是特派员想的那样。”何明湘不以为意的笑笑:“委员长对共产党的心思,何某心中时刻牢记。何某此举,就是借日本人之手,消灭共产党新四军的武装力量!这话该怎么说,对,‘阳谋’,这叫‘阳谋’!”
“阳谋?”申南平若有所悟。
“对,阳谋!”何明湘理直气壮的说:“新四军不是说团结抗战打鬼子吗?行啊,咱就团结,就打鬼子!咱有困难,找你……能不帮?至于牺牲,打鬼子能没有牺牲吗?凭这一点,新四军特别行动队就得帮咱,牺牲了队员还不能说。特派员想想,兄弟能不与其来往密切吗?这种密切难道党国,还有委座不需要?”
“嗯……好,需要!”申南平端起酒杯,仰头倒进脖子:“何兄真是好心思,好阳谋!长期如此,共党潜伏在南京的特别行动队,怕是经不起何兄反复折腾吧?”
“嘿嘿……”何明湘一脸奸笑,意犹未尽:“那是,兄弟这样做,无论是南京地下党,还是特别行动队的杨闯,谁也不能拒绝,谁也无法说个不字!”
“好!喝酒!”申南平兴奋举杯。借着仰头的瞬间,眼里精光一闪,心中暗暗冷笑:真是说的这样吗?看来,还得让莫老三好好查查。如果言如其实,何明湘此举,当居首功。如言过其实,何明湘便是铁定的亲共分子。
或者,其就是共产党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卧底!
“干!”何明湘仰头干了杯中酒,一脸希冀的看着特派员申南平说:“所以,还请特派员回到重庆,替兄弟在局座和处座面前,美言几句,说说何某的苦衷。属下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请局座和处座,也请特派员您不能相信背后谗言啊……”
既然演戏,就演全套。否则,还真瞒不住阴险狡诈的申南平。
“好,一定,一定!”申南平连连点头,举杯相邀:“喝酒,喝酒!”听着何明湘的无奈,申南平似有所感,心中渐渐相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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