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报复,大不了放学后翻后墙跑路就是。反正第二天,班主任会帮他报仇的,还会喊对方家长什么的。
鲁衍孟回头看一眼,笑说:“戚刀是敲门砖,三郎的勇气也是重要的。义乌兵勇悍,因戚刀之故不会敌视三郎,见三郎豪勇,自然会折服。而其他各营乱兵不知真相,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所以三郎在杭州大营的名望,当个将军也是军心所向。甚至三郎去左三营,也能管的服服帖帖。这年头,朝中有人,再有名望,做什么都会一帆风顺。”
镇海卫,一派敲锣打鼓,还有未放尽的鞭炮,也劈哩啪啦炸了起来。
“三郎,听说你在杭州大营可威风了一把,将乌程悍兵也压住了?”
卫里军官,准确来说是地主的环绕下朝卫所衙门走去,陈世清一手拉着朱延平手臂,神情泛着喜色询问。
“是老太爷威风,没有老太爷所赠戚刀,那日三郎非被义乌兵打死不可。”
朱延平笑说着,一名健妇硬是挤进来,双手紧紧抓着朱延平盔甲,神情紧张,平凡的面容带着深深祈盼:“朱家三郎,俺家里男人和老大怎么没来?”
“婶子,都在!弟兄们一个个都在,现都在娄江村扎营,三郎将弟兄们都带来了,一个不少,浑身胳膊一件不少!”
这妇女松了一口气,陈世清笑骂道:“你这浑婆娘也不想想,不把弟兄们带来,他敢回卫里,本官还不打断他两条股拐?”
其他家里人没来的乡亲还在往朱延平这里挤,陈世清站到一家门口泥炭堆上,一把将朱延平拉上去,双臂展着,高声道:“都静静,三郎有话说。”
四周六七百名乡亲抬头仰望着,看着泥炭对上,一身漆黑鱼鳞甲,白袍苍缨的朱延平,身旁何冲抱着青帜飘扬,朱延平的素白披风也在带着泥土芬芳的暖风中飘扬。
军户应征,陈世清担心的是军户战死使得卫里劳动力减少,造成进一步的衰败。
而每一名应征的军户,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若没了,一家子的生计也就荒废了。这里有等着子侄的中年夫妇,也有抱着孩子,或牵着稚子的妇女。
有的可怜,儿子没了,就是来等孙儿消息的。
朱延平望着下方目光殷切的乡亲,他压力很大,挤出笑容,挥舞手臂道:“乡亲们,应征的弟兄们一个不少都与三郎回来了!一个不少!现在应州城衙门的公文,弟兄们以后就驻扎在娄江。每年,州衙门会给弟兄们两千石米粮吃!以后,弟兄们就不出去了,就留在咱太仓绥靖地方!乡亲们去了外面做买卖,我们这些弟兄就是乡亲们的腰杆子!”
杨老汉一家听了绽开笑容,出去赶集卖豆腐,就怕被蹭吃白拿,或者被敲诈勒索。
“这几日,每日会有一批兄弟回卫里与家人团聚。农忙的时候,三郎会与弟兄们来卫里下地。以后每月,都会给弟兄们几日时间回家团聚团聚!”
他目光扫视,却没见李家老太爷,心里一沉。
周围的乡亲一片欢呼,只要应征的不出太仓就好,娄江村又不远。关键是可以吃公粮,家里的日子会好不少。
二百人两千石,完全可以吃的健健壮壮。
陈世清接过话题,右臂捏拳狠狠挥舞:“乡亲们!多少年了?俺们镇海卫终于有了一支吃皇粮的队伍,以后,谁还敢欺负卫里乡亲!”
卫里的医生,一个穿黑色长袍的老者扬着下巴,山羊胡抖着:“这话中听。”
陈世清左臂拍着朱延平后背,大声说:“这吃皇粮哪有不死人的?乡亲们,今天我姓陈的把话撂在这!日后执行军务剿匪,三郎也不愿意卫里兄弟有折损,可这就是命!从现在起,卫里有了腰杆子,乡亲们出去底气也足。可到时候别翻脸不认人,说三郎的不是!”
“三郎的胆气,是州城都赞扬的!他日剿匪,三郎会让弟兄们冲在前面送死?不会!以后谁家少了人,别怨三郎。只要州城不解散这支队伍,人丁不足卫里子弟能拿刀的都顶上去,没人了本官顶上去!”
“看看巡检司那伙人,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过年时家家有肉!这是什么原因?就是因为巡检司的人敢打敢冲,人死了家里子弟继续顶上去,所以他们不差钱!”
“想在明年过年吃肉,想娶媳妇,就帮着三郎,帮三郎就是帮卫里。人人都有好处,不拼命怎么能成?”
陈世清受够了没武力的窝囊,太仓巡检司的人马都是当年卫所改州县时从卫里分出去的。现在两拨人的生活水准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再不济也是正四品指挥佥事,而巡检司的巡检才九品,他却要看对方的脸面!
看文官脸面也就算了,看一个九品,还是附属州衙门的武职小官脸面,他觉得窝心。
如今镇海卫有了州城的支持,这是一个翻身、赶超巡检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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