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起身亲手给三人倒了凉茶,这才道:“科举考试,其实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望三位贤弟谨记。第一,卷面整洁干净,莫要涂涂改改,上面有滴上墨汁;第二就是字体,一定要是馆阁体,这个没得商量;第三就是切记心浮气躁;第四就是要学会冷静,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人们在考场外机的滚瓜乱熟的经文,总是一看到卷子就突然想不起来,然后就失去冷静,歇斯底里,导致会的也没有答上来的大有其人,所以冷静是必须的,发下卷子,第一件事儿,是从头到尾大致看一遍,正面反面都要看,以免漏掉题。一看完,就会觉得自己有把握了,毕竟十成里有七八成是会的,这样心中有底了,然后要做的就是放下卷子,环顾号房一周,有的号房,难免有房顶漏了,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这个时候,不是忍一忍的事情,而是尽全力创造最好的条件,以最舒服的环境去考试,这点杨牧做的不错,值得表扬。”
贾赦奇道:“这号房这么烂,朝廷每年不拨银子维护吗?科举取士可是朝廷的头等大事,不应该呀?”林如海笑道:“朝廷自然重视,从上头拨下来,到了户部批了,然后就成了层层下‘剥’了。”眼神暗了暗道:“从户部道省一级,然后州府县,再到乡,最终变成砖瓦木料,劳力壮工,也就有了透风的、漏雨的,一间间低矮狭小的号房。”看了看三人,低沉的声音道:“至于已经通过的人,都是人上人了。表面上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至于心理是不是想着后生可畏四个字,谁知道呢?自古文人相轻,谁有喜欢多事儿,千言万言不如不言,做得多错的多。这可是官场中人的不二法宝。要是真有那个愣头青提出来,朝廷议论的是,别人都没事儿,怎么就你事儿多,更何况,那么多大学士,阁老,那个不是从这上面熬出来的,怎么都没事,可见是你用不得,甚至受不得半点累。”
贾赦怒道:“这都是什么歪理学说,舒服些有什么不好?难不成大学士就没有儿孙了,他们不走科举吗?阁老就没有弟子吗?他们的弟子就不要出人头地吗?”
杨牧沉思半晌,道:“要是那愣头青说了,肯定要被排挤,说不得就在官场呆不下去了。再者,朝廷里那件事儿不要钱,江南水灾,北方旱灾,后天打仗要军饷,大后天又要修园子,修这个修那个,样样要钱。尤其是灾荒,不仅仅要救济,还要免除赋税,这样朝廷的国库就又少了一份钱。这号房嘛!横竖不会塌下来,凑乎住呗!反正几天而已,熬不下去的都是名落孙山之人,也不足为惧。”
林如海颔首,“就是这样的怪圈,使得条件属于不上不下,唯有适应了。这还是好的,要是赶上三四月份,春寒料峭,一变天,那才是可怜,不少考生冻病了,也没有办法,甚至捞下病根,一辈子。一会子,就去前面,专有门用来活动身子的屋子,又凉快,打上一套拳,身子骨好了其他的才可能有。晚上就在堂屋里,一起看看书,把上午的题捡不会的再写一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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