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元年。
“殿下,太子殿下?”
夏瑜的眼睛被丝带蒙着,耳边是一声声的呼唤,所言者俱是数年前那个属于他的尊贵名号。
有温暖的手指在他身上划过,随之留下的是一点点像是快要燃烧的错觉。他咬牙,隐隐是薄怒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张口说话。
实在是怕了夏琰了。
在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夏瑜这样想。
随后,就是重复了太多次的事情。
夏琰还是“太子太子”的念着,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将夏瑜的发撩起来一些,凑上前去吻在他唇角,又缠绵的一路向下。
“真是怀念皇兄那时候的自称,想再听听也不可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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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宫屋檐上有七尊兽,外观姿态均与凤栖宫一般。虽是有人打扫,到底是静默些,连院子里的草都能显出寂寥来。
夏瑜在主殿里站了半晌,才道:“安得意,这儿是不是有些冷?”
“没了人烟,自然会冷。”安得意应道。
“唔。”夏瑜略略点头,想得却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后那家姑娘能入主凤栖宫,又有谁人有幸住于此处?凤栖宫是祖制的皇后寝宫,但若是以梧桐宫来破了这项祖制,料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有人垫背的就是。
他心里某个空落许久的角落里仿佛升起了什么,一点点被填满。可惜,飘渺的一戳就变成粉末。或许,给小音改个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夏瑜默默念着这样的可能性,尽力不去在意角落里隐秘滋生的心思。如若那般,才是真的身败名裂!
五公主的生辰是在五月份,太子胞妹的身份让所有人都不敢薄待了她去,更有人为了讨好未来皇帝而特意下了大工夫<a href="http://xs.com/25734/" target="_blank">官德全文阅读</a>。就有人开始怨念淑妃与太子一脉交好的事情,同时为前些年对敏妃的讨好略道揪心。倒是纯嫔哪里好一些,大公主将自己准备的礼单给母亲看过并分说一通后就平静的等那天到来。而齐嫔这些年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此刻也不过是按照前些年的礼单略加了几样东西罢了。
不平静的是昭仁宫。
实在是想岔了。豫嫔的指甲套一下下划在秀了猫戏彩蝶图的锦帕上,彩蝶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她更是烦躁,干脆是将整张帕子直接撕开,听着那“刺啦”的声音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给五公主的贺礼,最重要的却是投太子殿下眼缘,不然就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原想着太子殿下是喜爱莲花的,而自己那里的前朝花卉名图还省下几幅,皆是传家之物,进宫之前父亲郑重其事的教与自己手中。此时看来,莲花图已经不行了,可太子殿下向来是个喜好风雅的,他还会想要什么?
二公主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闭上眼睛——总归,豫嫔现在没工夫搭理她。
用过午膳,豫嫔怏怏的吩咐宫人先是按照去年的例备了礼,压箱底的东西她却还是没拿定主意。
怎么到现在才想明白……她懊恼的敲了敲头,六皇子年纪那么小,等到他能上朝时太子怕是早就牢牢掌握大权,前些年实在是浪费时间,去年更是白白牺牲了一副牡丹。
二公主拿着帕子在唇角按了按,在睁着眼睛睡觉之事儿不见成果后上前道:“母妃,儿臣先去歇息了。”
“……去去去。”挥挥手,豫嫔更是难以忍受。纯嫔那边的大公主可是已经能帮着分担些事儿了,自己家的却只知道睡,恨不得每日十二个时辰全都躺在床上……什么事儿!
“等等,”她的指甲扣在绣螃蟹荷花图的帕子上,生生又在上面弄出一道痕迹,“今儿个晚些时候,你去明光宫见见大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和人家学学!不过差了一岁,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二公主头都没回,一路飘回自己寝殿才默默摇头,心说实在是可惜了好帕子,以后干脆把昭仁宫里粗使小宫女的衣裳料给母妃用好了。
比豫嫔更难办的人,是敏妃。近一年来太子可谓是在朝堂上有了些人脉地位的样子,连带的五公主身价都水涨船高,于是她就愈发尴尬。加上实际来说嘉正帝在即墨皇后薨逝后就开始少近女色,连带的她所谓专宠亦是带了水分。敏妃对于现在的情景很是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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