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寮墨始终都背对着她,半晌冷冷地问道,“那又如何?”
她是叫自己救她?当初那么多孩子都死了,那些人干脆把侥幸存活的人忽略不计,将解药一口气全部焚烧。现在距那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年,他又不是神仙,要说帮她找到解药,未必也太荒谬了些。
“我为什么要救你?”君洁与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完寮墨的话如同坚韧的冰,参差不齐而又锋利无比的冰棱,狠狠地将她的心脏划破。
——转眼就到了晚上。
末粒所待的地方犹如冰窖,寒气熏天,但好歹还是个可以入目的房间。月光从残窗斜射进来,夜间微凉的风传给她丝丝冷意,叫她忍不住将身上的薄衣裹紧。
“真是造孽啊。”她用薄薄的被子盖住全身,一会儿郁闷地发着牢骚,一会又苦笑连连。
猥琐男还算有点儿人情味,知道给她留一个被子。
想起君洁,想起完寮墨,她就觉得心里百味夹杂。
她不知道君洁为什么也会被绑架到了这里,也不知道猥琐男绑架她们,敢去和完寮墨较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看到君洁完全是一副被糟蹋了的模样,她的心里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甚至感觉到十分的愧疚——虽然她并没做什么,事情也并不是因为她而起,可她就是感觉自己对不住君洁。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如果完寮墨真的那么在乎君洁,那为什么看到她被糟蹋后的模样,竟一点儿也不激动呢?
“呜。”末粒想起完寮墨,想起他进门的第一句话与自己无关,想起他那句绝情淡漠的“我恨不得杀了你”,她就好委屈,好想放声痛哭。
——但是她倔强的性格不容她这样。
末粒终究是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在单薄而又散发着潮气的被子里噤声流泪。
墙角上的微小的摄像机,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了下来。
“……”完寮墨根本就没有喝下红酒的心情,狠狠捏着高脚杯,像是再用点力就能把它捏碎一样。
他恼火地睨着乔城,“你给她留的是个什么房间,嗯?想让她生病是不是!?妈的,立刻把那个房间的温度给我调到26度!她他妈要是生病了,你们谁担当得起?”
乔城又长叹了一声,难为道:“殿下,我知道您心疼夫人。但是,夫人现在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如果把“居住环境”弄得那么好,她会起疑的。”
完寮墨眸光骤冷:“不错,倒是长本事了,敢违抗我的命令了!”
“属下不希望殿下纠结在夫人身上。既然殿下您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恋情,那么,万万不可回头。”
“……”听完他的话,完寮墨沉默了半晌,抿唇,微凝眉道,“放弃这段恋情?”
从未拥有过,又谈何放弃不放弃?
他从未品尝过爱情的感觉。原本可以尝到甜,却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得不让他的爱情变得又苦又涩。
最后,他没再让乔城那么做。
趁着末粒好不容易熟睡,他走进这个除了月光之外,没有一点儿灯光的小黑屋。
完寮墨将手中的香剂放到了末粒的鼻边,然后站在一旁凝望了她几秒,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这种香剂,能够百分之百地确保末粒昏昏大睡,绝不会醒来。
他穿着西装,强劲的手臂一伸,便将全身冰凉的她拥入了怀中。他的手是冷的,但身上却温热得不行,犹如一只火炉,让人忍不住索取。
末粒先是闻到了几秒钟的莲香,之后又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道,紧皱的柳眉便即刻舒展开来。温暖源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紧紧贴向他,此后,睡得十分香甜。
完寮墨却一夜无眠。
中途,他情不自禁地盯住她那姣好的面容,心中澎湃的同时,却又告诫着自己,他快要失去她了。
她今日的绝望,眼瞳里的空洞,是那么的凸显。
“末粒。”他沉沉地唤着她的名字,一枚吻随即在她的脑门上落下。
——他曾经阻止完寮断恋爱,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爱情这东西就像一颗种子,没怎么接触它之前,会说自己绝对不会播种它。可一旦播种了,它就会在你的心中绽放出美丽的花瓣,用它甜丝丝的香气来蛊惑你的心灵。再后来,爱情它结成了一个果实,因为你想要品尝里面的甘甜,所以情不自禁地靠近它,剥开它,使你最后成为了一个不能离开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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