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说道,顿觉君洁就好似这家公寓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个前来拜访的小人物。
将茶水倒在茶杯里后,末粒盯着那茶水的颜色有些诧异。琢磨间,另一道光线与自己的聚集在一起,她抬起头,刚好对上完寮墨那双深谙的瞳。
碍于真得有些渴了,她准备端起来一饮而下。
“等等!”完寮墨眼疾手快地夺过了那杯茶水,紧紧盯着颤动的茶水,一丝冷然浮在俊脸上,“不许喝它!”
有人放了药进去。
看颜色,大概是那种能让人吞了之后,全身无力的药。
……会是谁放的呢?
听着他霸道而不容忤逆的声音,末粒又不禁回问,“凭什么?”深深蹙起的柳眉,表现出她的不满。
完寮墨将薄唇抿得更紧,眸光微闪,锐利的目光猛然间射向君洁:“你竟敢在茶水里放药?!”
“什么?!”末粒倏忽间瞪大了眼睛。
君洁苦笑:“我没有……”她顶多就能活一个月,有什么理由要谋害末粒呢?
末粒自然也是不信的,“我不相信。君洁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完寮墨微怔,随即冰冷地勾起唇,反问的语言藏匿着对自己的讽刺,“你他妈的相信她,不相信我?”
语气低沉,目光愠怒,仿佛要将末粒活生生地烧出一个洞来。
活了这么久,不被女人信任,这绝对是他人生里的头一回。偏偏对象是她——末粒!
“我……”末粒蹙眉,张嘴想要解释,她只是说相信君洁,但也没说不相信他啊!
他冷声一喝,“闭嘴。”
然后用黑如夜空般的眼瞳紧紧盯着她,眼里的那丝嘲讽不知是对末粒还是对自己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言罢,将茶杯放到唇边,决断地饮下。
“殿下!”乔城满脸震惊。
——日后他说,那时的他见末粒想要解释,只觉她无论如何解释,最后都会得出一个她不相信他的理论。
“完寮墨,你!”末粒的眸中浮上一丝错愕,当她费力夺过茶杯的时候,里面却只挂着残余的几滴。
“咳咳咳……”君洁完完全全就是个娇弱的姑娘,自己咳嗽的没完,压根就没法腾出身子去关照完寮墨。
“怎么?”完寮墨敛好幽愫,瞥了末粒一眼。然后,他神态自若地拿出白手帕,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薄唇,再随意地扔掉。
仿佛毒酒对他的作用微不足道。
见乔城似乎想走上来,他一个冷眼就叫他顿住了脚步。
末粒只觉得脑袋一懵,随即,蒲扇似的睫毛凝滞在空气中,愣愣地看着平静自如的完寮墨。
——不管茶里有没有毒……他,他居然就这么喝下去了?!
下一秒,完寮墨蓦然觉得全身发寒。但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只是眸子一深道,“乔城,把君洁送到酒店去。”
乔城担忧地望了他几眼,终颌首,“是。”
“君小姐,请。”
君洁眼神黯淡,她就不能陪他一晚上吗?
等到君洁消失在公寓,完寮墨轻瞥了末粒一眼,淡然问:“你不走吗?”全身已经渗出了些冷汗,凉意毫不客气地席卷全身,他恨透了全身黏糊糊的感觉。
不过,恐怕是心比身子更凉吧。
他爱的女人不信任他。想到这,他不禁抿了抿唇,眸子迅速掠过一丝暗光。
“……”听到他淡然的语气,末粒心中一窒,不禁想起乔城几日前对她说的……
殿下对陌生人向来平静,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发脾气,才会特别的冷漠。
——所以,他已经把自己归到陌生人的那一堆了吗?
她的睫毛倏地打了打颤,一丝失落涌上心头。
“我不走,我要照顾你!”默了半晌,末粒那悦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对上她的眼睛,里面又是清晰可见的倔强,是让人挪移不开的亮丽光泽。
“爱走不走!”完寮墨无所谓地斜眼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他原本希望她留下,听到她这么说,顿觉不枉自己喝了毒酒。可蓦地,他想起她对情敌的宽容,心中的怒气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比之前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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