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州进屋客气打听:“请问,您知不知道卜诗相一家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脸上挂满黑霜生硬地回答。
一行人走得口干舌燥,正想喝水,见她锅里的水快要开了,傅天州客气地请求:“您锅里的水,烧开以后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解解渴?”
她并不答话,自顾不暇忙这忙那,眼见锅中水开,撮了一撮箕剁碎的牛皮菜,倒进开水锅里,煮起猪食来。
傅天州气得七窍冒烟,只差快要发作,但仍忍住了,走出来向站在地坝里的干部们说明情况。
干部们七嘴八舌、故意大声商量对策:“卜诗相两口子躲起来了,就按有关规定先收宣传动员费和计划外怀孕费。”
“人就见不到,找哪个收钱?”
“下面正在修电站,有的是劳力,请几十个来,把卜诗相的房子撤了,檩子、桷子能够卖钱抵交。”
“把他家房子撤了,一家人住哪儿?”
“三间房子撤两间,留一间住就行了。”
“对,就这么斗他的硬。”
傅天州、简德平一直没有答话,静静听着同志们畅所欲言、一吐为快。
卜诗相的幺婶出来,站在门边儿听大家议论,听了一阵,防备被人发觉,悄悄走到一边倾听。
傅天州早已看见,知道有门路,望着她的背影,有意大声敲山震虎:“同志们说的意见可以考虑,但要看卜诗相自己的态度,再作最后决定,如果卜诗相真要顽抗到底,我就以乡党委的名义,去请电站指挥部安排劳力上山协助撤房。”
干部们在地坝站了几个小时,太阳的余晖早已从西边逃循,看看天色将晚,春末天气,高处不胜寒,站在地坝里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卜诗相仍旧没回家。
喜乐申试着去下卜诗相家的大门,门臼一顶就松,一下子就把门下开了。
大家进屋,从地坝里找来木柴,在火塘里烧火取暖,好一阵功夫才缓过劲来。有了火,把锅洗刷干净,烧出开水,用碗舀出来,轮流解渴。
干部们还是在乡政府吃过早饭,天快黑了,一天水米没沾牙,一个个肚子里早已“叽哩咕噜”好多遍了,纷纷在闹革命。虽然喝了开水,但仍无法解决饥饿问题。
“能不能想法去弄点粮食来,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傅天州对吴章华提出要求。
吴章华起身,在卜诗相家查看,发现抽屉里有七、八斤大米,楼枕下吊着一小块腊肉,回来告诉:“傅书记,卜家有米和腊肉,煮来吃了再说。”
傅天州征求简德平的意见:“简主任,行不行?”
简德平明确表示不同意:“主人不在家,我们如果那样做,更会增大敌对情绪。还是请吴主任走一趟,从你家里找粮食来,可以借卜诗相的锅灶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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