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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屋 > 帝莲倾天下:醉卧美男膝 > 143

143

柳柔清再也忍不住眼中积聚的泪水,但却笑得很开心:“好,好,娘放心。雪儿也放心吧。”

“雪儿,娘知道你这一生下来,就是带着使命的,这一生,注定了不寻常,所以,你只要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不用去管天下人的想法,一女二夫本就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可是,这本就是你命中注定,所以雪儿,你要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我们,不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雪澜点点头,再度朝着自己娘亲的怀里靠了过去,不知为何蓦地却红了眼眶。

风靖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母女依依不舍的情形,他这个做父亲的心中也忽然一阵感慨,然而很快便一闪而逝:“怎么还没好?凤辇和俩新郎官儿都快到了。菊儿,你还不赶紧给小姐换衣服啊?”不舍又如何,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况且,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们该为她高兴才对。

柳柔清一听,连忙将眼泪擦尽,从菊儿手中接过凤冠,给雪澜带上,菊儿一手已经捧起凤袍嫁衣,给雪澜穿上。

风之菊也有些眼眶湿润,今天本来是主子的大喜日子,可是看到她们母女惜别的模样,她就是忍不住。

风之菊语声有点哽咽:“主子,你脾气不好,我和竹儿也不能时时在你身旁伺候,嫁人之后脾气可要改改了,小心人家倾宸公子和无伤公子休了你。”

雪澜愤愤在小丫头头上一弹:“臭丫头,就知道诅咒我,我被休了你很开心是吧?做梦吧,要休也是我休他们。”

风之菊心里很高兴,可是还是装作一副不待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小心新姑爷给你找姐妹。”互相拌嘴,一向是跟主子相处最愉快的模式。

雪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存了心咒我呢是吧?小心你出嫁的时候,我拿你的嫁妆钱给你找一堆人来哭丧。”

主仆开玩笑说话之间,衣服也换好了,风之菊看着一身大红霞帔的雪澜,眼眶也莫名有点湿润,想起当初服侍她的日子,终于是一去不返了:“主子,快走吧,姑爷们都快等急了。”

雪澜黑线一头,瞧这话说的。

姑爷……们。

雪澜穿戴好之后,由风之菊扶着,来到正堂,和风青羊拜别。

风青羊正和疯花六祸聊得起劲,脸上一片春风得意,和墙角那几个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锋亦寒冷冷坐着,不言不语,身上的寒气想掩饰都掩饰不住。特别是看到雪澜一身大红嫁衣风姿绰约地从内堂走出来,脸上的羡慕嫉妒恨更是一大片开了花。

苏慕白的脸上依旧带着往常招牌式的笑容,但今日的笑,怎么看怎么有几分牵强。看到雪澜的出现后,眸中显然惊艳了一下,但随即,便暗了下去。但在面对雪澜的时候,刻意保持着镇静,不想让她看出丝毫不妥。

云赤城满身悲戚地缩在角落里,雪澜身上的霞帔,头上绝美的凤冠,脸上的微笑,都成为了一柄柄利剑,狠狠刺入他的心。痛,很痛,痛得他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锋亦寒和苏慕白尚有盼头,可他呢?他早就被宣判了死刑。

此时的雪澜,掩却了满身的凛然和气势,仿佛一个平凡待嫁的女子,容颜姣好,腰肢纤细,胜雪的肌肤上带着甜美的笑意,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而已。

她走到风青羊面前,盈盈拜了下去,没了往日的嬉笑和强势,只剩下温婉恬静:“爷爷,孙女儿拜别爷爷,以后孙女儿不能服侍在爷爷左右,爷爷自己保重。”

风青羊淡淡笑后,叮嘱道:“雪儿,爷爷最疼的人就是你了。你别怪爷爷硬把轩辕小子塞给你,他本来就是你命定之人,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大婚之后,你也别难为他,他也为你付出不少。”

疯花六祸也笑道:“你一直在疑惑轩辕殇为什么背上会有跟你类似的莲花印记,而为什么那个公子摇落的身上也有莲印,这样就会有七朵法莲而不是六朵对吧?”

“其实,你身为帝莲,脱胎之时,是并蒂莲花降世,轩辕殇,就是你的影莲,他虽然不是法莲,但是却跟其他法莲一样,都是你最重要的归属。”

雪澜点点头:“放心吧,雪儿心里有数。”

风青羊笑着点头,将雪澜从地上扶起:“乖孙女,快去吧,别然人家久等了。”

雪澜点点头,身旁的贴身“丫鬟”早已从风之菊换成了杏空杏明,两人搀着雪澜准备上凤辇。只是,在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雪澜却停住了脚步。屋内,还有三个伤心正浓的男人呢。

她回过头,凤眸流转看着三人,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三人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尔后,杏明便为雪澜盖上盖头,扶着她走了出去。

揽雪殿外,两头高大的骏马上结着红花,上面两个红色的人影早已等待多时。墨倾宸依旧是一身红裳,只是这次的衣裳却怎么看也比上次的“大婚”要华贵优美许多,这一次,他真是打足了精神,十二万分的细致,从头精致到脚,从里衣到发丝,没有不讲究的,只因为这一次大婚,是他一身所爱真正的交付。

轩辕殇一身大红的龙袍,没法子,虽然说人家的身份是嫁过来的夫君,可总归是一国之主,大婚时穿龙袍乃是规矩。只是,此时那满身的冰寒早已没了往日的戾气,带着些不常见的柔和与温暖,虽然没有墨倾宸的妖娆邪肆,可却是俊美无俦英俊潇洒。

他们身后的凤辇之上,红纱帐幔飞舞,摇动着无比喜庆的气氛。

当看到雪澜一步步从揽雪殿中走出,四只期待的眼眸顿时染上了无边的欢喜。

墨倾宸的凤眸紧紧盯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窈窕身影,满目柔情画作春水万千,欣喜中,又是欣慰,又是骄傲,眸中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可终究,让他等到了。

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是为了他而穿,头上绯红的盖头,更是为了他而上。今日的一切,她都是为了他而作,虽然,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可是他却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全是他。今日,是他们的大婚喜日,过了今日,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轩辕殇心里也很激动。虽然,他知道雪澜现在还不怎么待见他,可是,当看到她一身嫁衣缓缓朝他们走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

他们明明认识不久,但却仿佛经历过千山万水沧海桑田一般。从冷漠,到钟情,到厌恶,到无悔付出,从幡然醒悟,到蓦然转身,他们走得好艰难。就连这次的婚事,也是因为他的坚持,所得来的幸运。可是,仅仅如此,他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至少,他还不至于像苏慕白和锋亦寒他们那样,只能在背后黯然地看着这一切,至少,他没有像云赤城那样,失去希望和力量。

利落地一个翻身下马,轩辕殇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了雪澜面前,两人中间只有一块喜帕阻隔,当真是近在咫尺。

雪澜看不见前方是谁,只觉得身前一暗,接着目光往下就看到一双大红的喜靴,直觉中她觉得那不是倾宸。

杏空杏明对视一眼,见主子没动作,他们也不吱声。

轩辕殇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到雪澜跟前,冰寒的面庞上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笑:“这是我的聘礼,答应了要给你的。”

盖头之下,雪澜的凤眸一滞,带着些不可思议看向前方隐约而模糊的身影。

双手仍朝着前方平伸着,轩辕殇等待着雪澜的回答。

雪澜看不见轩辕殇的动作和表情,只听得见声音,但她却可以想象出来,此刻他该是剑眉微颦,一双冰寒的眸中盛满深情的。

“好,我收下。”

话落,杏空便从轩辕殇手中接过盒子,放入怀中。

轩辕殇会心地一笑,笑得无比灿烂,只觉得自己隔着那块喜帕的距离越发近了。

高大的身影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翻身上马,一旁马上的墨倾宸忽然朝他一笑,两人都是温和有礼,再看不到丝毫的嫌隙和妒忌。

雪澜小心翼翼在杏空杏明的搀扶下上了凤辇,路口的喜官高声唱道:“起撵,游街——”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便朝着灵城的城门街道而去。

灵国皇室的规矩,皇室成员成亲之日必要游街,接受万民的景仰和祝愿,这样才能和乐美满,尔后穿过主城街道进入皇祠祭拜后,再折转皇宫接受册封。

上次墨倾宸大婚,不过是为了引出抒夕的阴谋,所以根本没有这些繁文缛节。可这次却不一样了,一场大婚,不仅仅是皇太女和三皇子的国婚,更牵涉到另一个平夫,轩辕世家的国主轩辕殇,这次的大婚比任何一次皇室大婚都要强势,所以规模宏大热闹非凡。

雪澜的凤辇是半开放式的,飞扬的紫红色纱幔将内中的人影衬托得如梦似幻,即便是有盖头遮盖,那满身的风华和气质已经让道路两旁水泄不通的人们膜拜不已。

凤辇前方,两匹骏马之上,两个同样出色却有着不同风情的新郎,唇边的淡笑显示着他们此刻的喜悦,而看到灵城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和口中的祝福,他们笑得弧度更加大了。

一路行来,皇太女一女纳二夫的婚事,确实引来了万人空巷的围观浪潮,而那一声声纷乱却热烈的祝福声,却让三人的心都莫名地安稳了下来。

主街道行了大半,遥遥便看见了皇祠,里面供奉着灵国皇室的历代祖先牌位,祠堂只有皇室成员能够进入,而有资格进入的人,便可以入寝皇陵。雪澜带着墨倾宸和轩辕殇走了进去,显然就是默认了他们的身份。

皇宫的禁卫军队将祠堂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堵在外面,却没人能够看到祠堂中的一切。

雪澜下了凤辇,杏空杏明守在祠堂外面,轩辕殇和墨倾宸便跟在雪澜身后,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倏地关上,一股神秘又诡异庄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祠堂之中很黑,除了死角处的火烛外,再无其他光明。正中的位置,大小不一的几十个牌位立在当中,供奉的案桌上牺牲丰富,但却给人一种森冷的感觉。

墨倾宸走上前牵起雪澜的一只手,牵着她走到牌位前方,燃起一支香,跪下,虔诚而庄重地朝着那些牌位拜了三拜。

“灵国子孙墨倾宸,今日偕同灵国皇太女风雪澜大婚,特来拜见祖宗,望地下有知,祈福安康。”

轩辕殇有点犹豫,按说他应该拜的,是轩辕家的祖宗才对。可是如今进了雪澜的门,婚事也是在灵国举办的,关于入赘家门的人,人家灵国的祖制上说得清楚,是需要拜祖宗的,不过雪澜自己就不是灵国皇家的人,这下就有点奇怪了。他只好跪在雪澜的另一侧,却没有拈香,墨倾宸考虑到他的顾虑,自然也没有催促。

“晚辈轩辕世家轩辕殇,今日入赘灵国,与皇太女风雪澜大婚,望列祖列宗保佑永结秦晋之好。”香可以不用上了,但拜还是要拜的,不然可入不了皇陵。

真是憋屈。

三人祭拜完了祖先牌位,起身朝外面走去,还未行到门口,四周的光亮忽然大盛。

抒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带着得意至极的笑容,似乎有一万分的把握:“哈哈哈哈哈,风雪澜,你想不到吧?我竟然会事先藏在这祠堂之中,任你在外面重兵把守,却没一个人敢冲进来。风雪澜,哈哈哈,今天,我就要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墨倾宸我是要定了!”

素白的小手掀开自己的盖头,雪澜悲哀地想到。

真是作孽啊,善恶有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小时候她总是在大街上抢人,甚至抢人家的新媳妇儿,今天她成婚了,终于有人也来抢了。

雪澜淡淡看着抒夕,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早知道你要来,省得我下跪了。”

抒夕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噎住:“你知道我要来?”

雪澜摘下盖头,揉揉僵直的头,自若道:“自从知道你那天拿了药丸要抢倾宸,见到倾宸的眼神就跟苍蝇见到那啥似的,我今天能不留一手吗?”

墨倾宸狠狠瞪了雪澜一眼,你才是那啥。

雪澜当做没看见:“再说了,只有在祭拜祖先的时候,我的防守是最弱的,旁人都进不得祠堂来,就连我的两个贴身侍卫也不行,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会选择在这里伏击好不好?”

抒夕双眼里满是防备,她既然算到了自己会来,就肯定不会没有防备,一双眼睛立刻四处打量起来,长剑警戒地横在胸前。

雪澜摆了摆手:“你放心吧,我没布下陷阱。你祠堂你能够进来,我也能够进来,困住你,不就也困住了我自己了吗,你觉得我会那么蠢在这里布陷阱?”

抒夕身体一怔,顿时恍然大悟。

祠堂里现在只有他们四个人,重点是,她单枪匹马,以一敌三……

“很好,看来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脑子里还有十分之一不是豆腐。

墨倾宸却是鄙夷地看了抒夕一眼就转过脸去了,这还不傻,吃饭吃进大粪去才叫傻吗?

轩辕殇直接把她当空气,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风雪澜,你真当我抒夕是傻子?没有把握,没有帮手,我会单枪匹马来杀你吗?”抒夕缓过神来,狰狞的面容上再度带上小人得志的笑容。

雪澜摊了摊手:“你还真就是个傻子,我们这边三个人,你一个人,你信不信你来不及要挟了我让你的人冲进来,我就能先解决掉你?”

抒夕哈哈仰天大笑:“风雪澜,你也终于傻了一回!”

“你说的,是那些香烛里的软骨散吗?”雪澜一句话,抒夕的脸色顿时比吃了粪还难看。

“你……你怎么知道?”

雪澜无辜地摇了摇头:“之前不知道啊,我也是进屋之后才知道的。”

抒夕虚心求教:“那你为什么没中毒?”

雪澜鄙视这人,就这点智商还要跟她斗:“既然料定了你今天会出现,善于用毒的你,我怎么可能不防着点?毒圣医仙你知道吧?看这个玉佩。”说着,扯起自己衣裳上佩戴的一块玉,又指了指墨倾宸和轩辕殇身上的玉佩,“这可是毒圣医仙给的啊,说是可以避毒,看起来效果不错啊。”

抒夕一时气恼至极,胸脯又开始不停起伏,她心中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置都能够被风雪澜轻轻易易地化解呢?

雪澜有点同情抒夕了,智商这么捉急还得苦心布置一切,真的很辛苦吧?

“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我们三人不朝你出手,你喊一声你的人,我外面的人马和你的人马血拼,看谁输谁赢,怎么样?”

抒夕立刻看向雪澜,就像看一个白痴一样:“你……又想耍什么花招?”这女人阴险狡狯不得不防。

雪澜无辜:“没什么啊。”可怜你还不行吗?“只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自己把不把握得住了。”最重要的是,大婚的时辰还早着呢。

抒夕一边思索一边带着防备看着雪澜,雪澜大大方方任她看,良久,抒夕可能看够了,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朝着门口激射而出,雪澜也不阻拦,墨倾宸和轩辕殇一左一右站在她两旁,三道红色的身影顿时如同诡异的花朵铺染开来,仿佛大地上忽然起了一片曼珠沙华的踪影。

门一开,杏空杏明还不及反应,就见抒夕激射而出,紧接着她一声唿哨,大喊一声“动手!”,率先持着长剑站立在祠堂外面的空地上,准备大战。

风雪澜的底细她早就摸清楚了,今天大婚,但祠堂外面守护的侍卫只有二十多个禁卫军,再加上那两个风雪澜的贴身侍从,和墨倾宸、轩辕殇两个高手,她就不信这一次她倾巢而出的一百多个狼邪高手会收拾不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天下第一高手锋亦寒,今天没有在场。

抒夕长剑在手,得意洋洋地看着站在祠堂门口的雪澜,脑海中描绘着雪澜各种各样奇葩的死相,心情不由得也舒畅起来。

可是,为毛,为毛她吹口哨这么久了,她的上百个狼邪高手还没有出现?

“动手——!”

抒夕运足了内力一声疾喝,寒风呼哨中树枝摇晃了老半天,可是依旧没有一个人出现,二十多个皇宫侍卫面面相觑讶异不已,这个突然从祠堂里蹦出来的女人干嘛呢?单口相声?

杏空杏明双手抱拳,倚在祠堂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中庭那个表演猴戏一样蹦来蹦去的女人。

雪澜立在门口,不动声色静静站着,有些乏了,便靠到墨倾宸胸前,准备小憩一会儿,墨倾宸肩膀一挺,很慷慨地露出来,随便靠。轩辕殇开始的时候有些嫉妒地看着两人,但渐渐的眼中的嫉妒便变成了欣慰,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何必计较那么多?何况,他知道的,总有一天,她也会像这样对他。

抒夕看着大敌当前还闲散地跟男人眉来眼去玩暧昧的雪澜,心中气愤不已,然而,更让她着急下不来台的是,她的那些高手呢?该死的,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该死的,等她回去一定要扒他们一层皮。

墨倾宸看着有些疲累的雪澜,有些不忍心,朝抒夕道:“你快点儿行不行,澜儿累了。”

抒夕一听,彻底气疯了,也不管那上百个踪迹全无的教徒了,脚底下一个用力,身体飞起两丈有余,长剑一递,朝着雪澜飞刺而来。

墨倾宸翩然抱着雪澜轻轻一个转身,轩辕殇手指一弹,泛着寒光的长剑便偏离了轨道。杏空杏明从旁出手,不出三招,就将抒夕制住,甚至,连自己的那两柄神器都没有出手。

打斗之中抒夕的发髻被打落了,头上的配饰掉落后,头发也散乱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十分狼狈。

她狠狠瞪着雪澜,目中满是仇恨和狰狞:“风雪澜,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她就不该相信她会那么容易就提出公平决斗,难怪只不过带了二十多个侍卫而已,就那么嚣张,原来是早有准备。

雪澜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没做什么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才刚到多久。”

“呸!敢做不敢当是吗?”抒夕气得双目欲裂,杏空杏明已经制住了她,可是,她还是不甘心,“你如果什么都没做,你会那么好心跟我决斗,你真当我是猪吗?”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了,我可没说。是啊,我是说了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也允许你喊一声你的同伴,可是你却喊了两声,我也觉得是不怎么公平呢。”

墨倾宸宠溺地笑起来,把雪澜抱得更紧了,怀中这个女人可是记仇得很呢,千万得罪不得。

轩辕殇也忽然明白雪澜的真面目了,这女人腹黑加无耻,万万不能开罪,不然的话,一般人绝对对付不了。

抒夕哑口无言,气得直欲喷血,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双眼睛充满了愤恨瞪着雪澜,恨不得能吃了她,咬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般。雪澜大大方方给瞪,仿佛一点也无关痛痒:“哎呀,我想起件事,刚才进祠堂的时候,看到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墙角那边晃,我的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向来疑心太重,不会是把人家当成刺客给误杀了吧?”

杏空杏明配合得绝佳,恍然大悟:“主子您这么一说,真的想起来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好多人在那外面围观,我们兄弟手痒,就配合一些高手,把他们给弄死了。”

“弄死了多少?”

杏明掰着手指数了半天:“大概有一百来个吧。”

嗯,一百来个,一百来个。

抒夕大惊失色:“你们杀了我的教徒?”

杏空杏明恍然大悟,顿时很抱歉:“哎呀,不小心就杀了,原来是你的教徒啊,早知道就不杀了。”

“咣——”抒夕彻底晕过去了,后脑勺着地。

一百多号人啊,魔教狼邪最后的力量啊,她才进去两柱香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全没了啊,怪不得没反应呢,原来都没了啊。

雪澜鄙夷地看着在地上装死的抒夕,很友好地说:“今天我大婚之喜,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准备送你一份礼物,不要太感谢我哦。”

几声闷响,七八个人抬着个硕大的水缸进来了,缸里注满了水,下面很快就有人支起了柴火,烧了起来。

杏空杏明二话不说,抬起在地上挺尸装死的抒夕朝缸里一扔。

“扑通”,漂亮的落水。

抒夕被点了穴,在水缸里闷着,水却没有没过头顶,大冷天的,抒夕被那冷水一激,顿时牙齿打架激灵灵从头到脚打了个冷战,以为雪澜就这点把戏了,还飘过去一个鄙视不屈的眼神。

雪澜笑眯眯地一拍手,只见水缸下方蹲着的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猛烧火,水缸里的水,一点点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抒夕倒是自在悠闲,眼睛一闭,舒舒服服地跑在暖水里,更在大庭广众之下泡澡似的。

雪澜不着急,唇角噙着一抹笑看着一点不当回事的抒夕,一边和她聊天。

“抒夕啊,你肤质不太好,本宫让你洗个免费的桑拿,蒸一下,增白。”

“抒夕啊,去了那边之后,别忘了把我发明的桑拿浴注册一下发扬光大哦……”

“抒夕啊,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是你爹妈的错,可是你长得丑别出来吓人啊,搞不好人家都以为见鬼了,来来,好好洗洗。”

“抒夕啊,你见过猪肉煮熟的时候是啥样子吗?啥?没见过啊,没关系,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在雪澜的唠叨和照拂之下,烧火的几个人格外卖力,没多久,水缸中就冒起了腾腾热气,抒夕终于按捺不住了,咬牙看着雪澜,恨意凛然,那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开始泛起了红。

雪澜当做没看到,继续念叨。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通体舒畅,毛孔都散发开了?”

“身上热不热啊?出汗了没?出汗就对了,把你肚子里的蛔虫蜘蛛蟑螂臭虫花花肠子坏点子一股脑全汗出来。”

“哎呀全身都泛红了,抒夕啊,你不是想勾引尽天下的人吗,你这样子可真是诱人啊,真该让你到外面去,给所有人都看看……”

抒夕咬牙切齿终于忍不住了:“风雪澜,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这样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雪澜一脸无辜:“我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本姑娘是蛇蝎女人。再说了,我哪有折磨人啊,我折磨得本来就不是人。”

抒夕的牙齿再度开始打架了,但这次是不是因为冷的。水缸里的温度已经十分高了,热气腾腾,无奈她却无法动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风雪澜,你这个贱人,你就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法子吗?我咒你,我咒你不得好死!”

雪澜还没开口反击呢,轩辕殇和墨倾宸眼神一凛,已经先一步出手了,他两人速度极快,只一瞬间的功夫,就见水缸上空飞起了几件破碎的衣服,就连大红的肚兜都飞离了抒夕的身体,湿漉漉的衣裳承受着内劲在空中打转,最后掉落尘土里,狼狈不堪。

“啊啊……救命啊……风雪澜,你好狠……救命啊啊……”

硕大的水缸中,咕噜噜地冒着气泡,下方烧火的几个人已经热汗淋漓了,更别说水缸里的人。缸中滚烫的热水欢快地朝着那个女人的肌肤上蹿去,那原本该是白里浪条的身体变成了红焖鲤鱼一样,血红血红的一片片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头,甚至皮肉已经开始绽裂开了,露出了狰狞的血管和筋骨,如今,就只有那一张经过修补整容的脸还能看了,可偏偏那脸还咧着血盆大嘴,杀猪一样地叫着。

“杀了我!啊……风雪澜,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啊……痛……好痛……”抒夕坐在沸水之中,全身穴道被制,一动也不能动,除了只能喊叫之外,发现自己居然连牙齿都用不上劲了,连咬舌自尽也成为了一种奢侈。

“啧啧……”雪澜不忍心地别过头,“别再折腾这女人了,光看样子就知道她知错了。”

“遮!”杏空杏明一副慷慨就义舍身成仁救万民于水火的模样,各自提了两个桶走到水缸前方,悲天悯人地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将手中桶里的东西倒进了水缸里。

尔后……

“呜啊!”

只听一声惨厉冲天的惨叫响起,水缸滋滋滋冒了一阵烟,抒夕两眼一翻,就跟阎王爷喝茶去了。

雪澜不禁擦了擦眼角一点也没有湿润的泪,感叹一声:“真是红颜薄命啊。”尔后便转头看向杏空杏明,“做得好,真善良,不过,你们俩往缸里倒的是什么东西?”

二人齐声:“冷油。冰冻过的。”

雪澜一怔,随即呆滞地朝二人竖起大拇指:“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雪澜重新盖上了盖头,由杏空杏明扶着,出了祠堂,经过那兀自冒着热气的水缸时,鼻间嗅到皮开肉绽后的肉味,顿时有些作呕。

敢跟她风雪澜抢男人的女人,最后都会变成阎王爷的小老婆,无一例外。

欢欢乐乐的乐声再度想起,三个大红的人影朝着祠堂外走去,这一段插曲,成了一个风吹即散的故事,可是三人还没走出祠堂,一个人影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云赤城一头撞了进来,身形焦躁有些不稳,俊美的脸上满是着急的惊慌,一见到雪澜,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猛地冲上前来,抓着雪澜的肩膀,眼中盈满了泪水。

“雪儿……雪儿……”

雪澜忽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好,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这边,墨倾宸和轩辕殇本来还以为云赤城急匆匆闯来是来抢婚了,一心戒备,此刻看他脸色有异,心中也是一惊。

云赤城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失去沉稳?

云赤城抓着雪澜的双肩,紧紧地,呼吸急促:“雪儿……傲儿……和月儿,不见了!”

雪澜浑身巨震:“你说什么?”

“今早我送你们走后,就想去看看傲儿和月儿,谁知道在他们院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起床,我就一直守在他们房门外面,直到刚才,我实在忍不住了,才推开房门进去,谁知道,房间里竟然没人了。我在皇宫里到处找,可是就是没有……”云赤城几近哽咽。傲儿和月儿是他亲生孩子,是他从来没想过却得到的一份爱,这样失踪他怎么能不着急不心急如焚?

雪澜脸色也微微发白:“皇宫守卫森严,他们的身旁都有高手保护,怎么会就这样失踪?”脑海中,不停思索着种种可能性,她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

云赤城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们已经找遍了皇宫,都没有人,侍卫们已经带着人去周边寻找了,我急得不知该怎么办,锋亦寒让我赶紧联系婉……婉袂。”他不知道婉袂是谁,可是看锋亦寒的模样,似乎对于婉袂可以找到傲儿和月儿比较有信心。

雪澜恍然:“大婚立刻暂停。杏空杏明,你们马上去联系日月星辰和婉袂,对,还有梅兰竹菊,让他们全速出动,一定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傲儿和月儿。”

“我们也去吧,”墨倾宸和轩辕殇也着急了,他们没办法看着雪澜一个人担忧,大婚无法正常进行,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在雪澜心中,傲儿和月儿是无比重要的存在,大婚可以延期进行,可他们两个小孩不能等。

轩辕殇一把扯下行动不太方便的金冠,准备立刻动起来:“我带着自己的暗卫去城外找,雪儿,你别着急,就在宫中等消息,这样我们有任何消息才好第一时间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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