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吴佩孚一齐作战的士兵也是一身疲态,哪里还真有打出关外的精力。可是吴佩孚的豪言壮语让本已逃回老家的张作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马上请求日本和英美出来调停,之后又迅速派代表到秦皇岛附近的英**舰上举行直奉和议,正式宣告奉系大败。
此一战,直系直接参战的军队只有张作霖的一半,在兵力、装备悬殊的情况下,与彪悍的奉系军队酣战一个多月,最后的结局却是奉军损失军费超过3千万元,被打死、打伤、被俘及逃亡人数高达10万人,心惊胆战的张作霖仅率2万多残兵败将惊险重重地逃出山海关。吴佩孚的威望在国内外都已达到顶峰,英美著名周刊报纸还不惜大量笔墨称赞吴佩孚是“最有希望统一中国的人”,“将在最短时期内统一中国,建立一个比美国还完美的民主制度”,当然一些中国媒体也不敢落后,还夸赞“吴佩孚面相好,鼻子长得高拔挺直有福气,短短的红胡子则是贵人之貌,颧骨高耸必当高出他人……”甚至说他家风水好,祖上积德等等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都有。
三十六 分庭抗礼
本来是“反直三角同盟”,结果只有奉系孤军奋战,段祺瑞这个口口声声号称要作倒直的领导人还是过时了,远没有先前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孙中山也是秣马厉兵,企图染指北方政权,可游走在孙陈之间的邓铿一死,粤军内部大乱,陈炯明到后来不得已只好下令炮轰孙文。前方还未见半点取胜的兆头,后院就开始起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革命事业仍然命运多舛,中国仍是战火连年。
面对温文尔雅又举止得体,年轻英俊得让每个人都想着要亲近的邓铿,孙中山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激切渴望的心情,大声回复说:“现在正式大好时机,可谓千载难逢,等到直奉纠纷一旦平息,日后我们出兵北伐更是难上加难了,你可要竞存好好想想,想清楚一些。”
“孙先生,”邓铿嘴角露出微笑,用一种年轻人独特的带有磁性的声音还是轻声轻气地跟他讲解:“陈司令也有陈司令的打算和抱负,我想以他的为人,出发点还不一样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国家。不过对于时机这一事件,我会跟他再讲讲,争取早点说动他,还不行吗?”
“这样最好了,我就希望他早点同意北伐,中国又不是德意志,哪能那么异想天开?等到大多数省份都像他所说的强大时,估计这国家早就被列强瓜分殆尽了。”孙中山仍是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向自己原则妥协的意思。
“哎,理论终归是理论,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好与不好,不过,这个国家已经经受不住别样的冲击与折腾了。”邓铿虽然简单地唉声叹气一番,但还是看得出他内心的无比担忧。
“可各种理论中,就我的最经得住检验,竞存就是不顾国情,还是太理想化了。”孙中山仍是刚才强硬的语调,还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再去说说,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出马,我就不信竞存连我的也不听了。”
这是在直奉大战前夕,邓铿与孙中山的一次对话,一个温顺冷静地做中间调停者,一个心急如焚地想要立刻趁势北伐。邓铿告辞孙中山后,还是觉得很为难,这时他又想到了胡汉民,党内人士都知道,孙中山是最经得住胡汉民去劝说的。
因为有一次,胡汉民帮助孙中山整理公文,结果一大箱公文都放在箱子里,明眼人一看上去就觉得那些是没有经手处理的,孙中山见状,愤愤然地一把将箱子倒过来,大怒地呵斥道:“展堂(胡汉民字展堂),展堂!这是怎么回事?”
胡汉民闻声而来,一脸诧异,像被家长误解的孩子一样无辜地望着孙中山:“先生究竟说的是什么事?”
“你还问我是什么事?你来看看这些公文,本来改由我签发的,怎么全部束之高阁?”孙中山的嗓门提高一倍,怒火中烧,整个人像是被压制在一个烤箱内面,激动、愤慨,甚至都有怨恨。
胡汉民竟然完全没有被这番愤怒的场景给吓住,只是岿然不动,侧脸倾听,见对方发怒发完,就轻声地问:“先生的话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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