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归尘大师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张汉英的样子却是显得很无辜，问道：“这样做不到吗？”

归尘大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当初自己深爱的那个深闺女子，进入李氏豪门后，连杀人这种事都可以轻描淡写了吗？连杀人这种念头都可以这么自然了吗？！

“做得到，但是，值得吗？”

归尘大师语气中有了怒意，冷哼道：“你明知道李传虎是扶不起来的，为何还要这样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甚至还让自己冒险？他那种性格，那种脑袋，放任他无所事事也好过强行推他到争夺继承人位置的处境上！”

“传虎不行，难道传龙行？”

张汉英态度强硬起来，瞪着归尘大师，哼道：“传虎只是性格出了点问题，但我相信后面可以慢慢改过来。而传龙，他是坏到了骨子里，连我这个母亲都害怕。要是让他出来，走上高位，我根本想象不了！”

“你以为我想再来麻烦你吗？不，我不想！但是，方老是你推荐来的，有方老帮助的这段时间，传虎的性情和事业有了极大的好转，我非常感激，知道这是你的能力。既然是你的能力，那么方老没了，有你应该也是可以的，所以我才再来找你，希望你能让传虎撑过一段时间，把在李家和外面的事都处理得稳定了，就可以放手让他慢慢来。以及……”

张汉英看着归尘大师神情坚定，说道：“我来麻烦你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不想让传龙代替传虎，否则的话，就是把一头真正的吃人猛兽放了出去！”

归尘大师沉默下来。他知道张汉英两个儿子——李传虎和李传龙的情况。

李传虎性格暴躁，一旦失控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见识过他暴怒的样子都会觉得他很可怕，是个恶魔。但这只是表面的，如果有人在身边看着，能将他稳定住，甚至克服那种暴怒症。

而相比李传虎这种表面的暴躁，李传龙那种阴沉到了骨子里，疯狂起来不动声色的性格，才真正让人害怕。

归尘大师见过一次李传龙，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李传龙是那种暴戾到极致的人。即便他出家修行二十几年，也禁不住心有余悸。

世间真有那种天生凶煞之人。

沉默许久后，归尘大师向张汉英妥协了，轻声道：“我可以解决掉嬴阑珊和李不苟，至于其他事，我不会再管。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否则你害的，不止是我，还有李传虎。”

“为什么？”张汉英担忧起来。

归尘大师闭眼长长呼吸一口气，睁眼后神情有些犹豫，说道：“你以为嬴家真的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嬴阑珊在外行事，多少有嬴家的推动。我所拥有的能力，虽属罕见，但并非独一无二。嬴家那样的隐秘世家，肯定也有，而且与我相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

张汉英神情更是担忧，想要说话。归尘大师站起来，说道：“你不用担心，现在嬴家还没有派出那种‘特殊的力量’，所以我对嬴阑珊出手不会有问题。至于李不苟，看似简单，其实不然，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反而要多加小心。但好在李家对他是放任自由，单靠他一个人，我出手也是不难。不过，方野出了事，里面肯定有问题，我会先查一查。”

“那……麻烦你了。”几次麻烦一个有决心出了家的人，不管过去和他有什么关系，张汉英对归尘大师都是很有歉意的。

归尘大师摇摇头，说道：“我出家得法号‘归尘’，这么多年来，一直做不到让世俗之事真正归入尘土。此次帮你后，再无牵挂，便对得住这个法号了。”

张汉英离开后，归尘大师敲了半天木鱼。到深夜时分，他放下木鱼，拿起一串佛珠，出门而去。

警局追踪方野生前行踪，靠的是监控录像，而他靠的是阴鬼气息。

来到南码头街道，他很惊讶，方野生前竟然是来了这边。

难道是对付李不苟的？

“李不苟……那就先杀李不苟。”归尘大师低声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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