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恶寒沿着吴格的脊背向上窜着,导致他本就站姿不稳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摔在箱子的顶盖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谁在那!”尽管在嘈杂的车间里,噪音也依旧掩盖不了这突兀的声响,很快,两名巡视的工作人员就将目光投向了这片角落里的杂物堆。
“我想你的玩笑开大了,”亚伯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亮在一片漆黑的电梯间中摸索着,电梯的紧急开门按钮已经失效,很显然,这是电梯的控制电源被切断的结果,“我记得我和你之间没有个人恩怨。”
“说的没错,”手机的屏幕上显示仍然保持着通话状态,从话筒中传出该隐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只是奉命而来,作为让祖母满意的作品、初代赝品……近乎完美的‘工具’。”
“我们都是祖母的‘工具’,但是,”该隐话锋一转,“刀刃有锋利和迟钝的差别,工具也有好坏之分,我只是想看看清楚……你有没有成为工具的资格。”
亚伯没有再回答该隐,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在威胁面前,他更是习惯于保持冷静。在确定了无法从大门打开电梯间后,他把目标转到了天板。
“想必你也清楚祖母的法则,适者生存便是我们的理念,我会铲除每一个威胁,同时也容不得废物。”
“你总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该隐似乎对亚伯是否在听根本不感兴趣,亚伯甚至有点怀疑这只是一段电话录音,“在电梯的钢索链接处,我装入了三磅乳化炸药。”
听到这样的说辞,亚伯似乎并不惊讶,他早有面对敌意的准备,哪怕这考验显然来得过于早了一些,但从该隐的陈述听来,无论他是否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似乎都要被该隐置于死地。
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甘心被人辅佐的,对于该隐而言,那是一种对他实力的质疑。
亚伯借着手机的光亮粗略地照了一下天板的情形,一跃而起,双手牢牢地抠在天板边缘的木质灯饰的凹槽中,这种老式电梯的天板几乎都会设置一扇天窗作为维修时使用的紧急出口。
“很好,”从电话那头传来该隐的赞许声,这让亚伯否认了那是电话录音的想法,该隐似乎就在暗处观察着他他的一举一动,“电梯的维修通道就在天板的边缘,你猜的没错。”
“但可没有这么轻易就会被打开。”该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但就算该隐没有说出这一句提示,亚伯也并没有冲动地直接将手伸向角落里那一人宽的铁质天窗。
他只留单手吊住整个身体,另一只手抄起口袋中的手机便抛向了天板出口处的铁门。
一瞬间,电光四溅,在手机触碰到铁盖的一刹那,就被一股强烈的高压电流瞬间将主板击穿,就连硬塑质的外壳也烧成一块焦炭,该隐那让人听了相当不舒服的话音终于也随着手机的损坏而戛然而止。
而下一秒,让亚伯都为之震惊的变数再次发生,整间电梯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亚伯再次双手勾紧天板的凹槽,失去了唯一的照明后他显然需要加倍的警觉。
而就在他稳住了平衡的一瞬间,感到脚下忽地吹起一阵上升的气流,随后没过几秒,亚伯的脚下传来一阵轰然巨响,他恍然大悟,该隐设计的机关竟环环相扣,在触发了出口处的高压电击后,电梯的地板竟自动与四壁断开了连接!
如果他亲手触摸了天板上的铁盖,或是刚刚放松警惕松开双手,想必现在已经跌入数十米高的电梯井摔个粉身碎骨,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真正的危险总是与任何艰难卓绝的训练都不同,只有吞得下刀子的人才能够活下去。
但即便躲过了这连环的机关,下一步又该怎么做,亚伯的大脑飞速运转,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手指不允许他太久地维持这样的悬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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