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W149次客车颠簸在蜿蜒在山路上,两旁的山景像是一幅无限长的油画一般逐渐从视野的后方逝去。
他终于再次搭上了这辆来往于山间和城区的客车,据校长所说,这辆车并没有固定的发车时间,只有学生提出外出请求或是有新的学员加入时才会被启动。EW149也只是学校内部安排的编号,这辆车的班次在政府的客运时刻表中并不存在,只有司机手中的特殊证件可以证明这辆客车是合法运营的,而今天,有了校长开出的假日许可,这辆车便应郑承绎的请求再次发车。
“还真的是蛮人性化的。”郑承绎这样想着,同时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那是与郑承绎初到恒德中学的时相比毫无区别的景色,毕竟也仅仅才过了一天。
但对他而言,这一天的时间似乎长达一个世纪。
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校门口的对外戒备似乎更加森严起来,似乎还加入了几名轮流站岗的学生,据一川所说,那似乎是“恒德中学边缘人种特别班”的学生,和学生会的各位一样是觉醒了“纹章能力”的学生。
校长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相当重视,毕竟学校内还有着相当一部分像郑承绎一样没能觉醒能力的孩子,而对于这次事件,郑承绎却有着另一份担心。
“我的目标是你。”那个穿着红袍的男人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郑承绎自觉是个人畜无害品行端正的好青年,是一定不会与社会人士结仇或是和陌生人之间产生什么过节的,对他来说那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但他又没办法向校长提起这件事,尤其是在听了渺的一番提醒后,他甚至有些庆幸没有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给校长听,即便校长有着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容,但郑承绎能感觉到他的确隐藏了什么不想让郑承绎乃至学生会知道的秘密,如果让校长知道自己成为了那些危险人物的目标,说不定会被永远监禁起来。
“小伙子,新学校感觉咋样啊?”突然,司机师傅用一阵粗犷的东北嗓音打断了郑承绎的思绪,那洪亮的一吼让坐在司机背后的他感觉想在头上打雷一般。
郑承绎一下子回过神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暄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敷衍着:“啊?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就行!”司机有是一声大吼,这位大大咧咧的东北大叔似乎根本不会小声说话,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正在用余光打量着郑承绎的脸,“看你闷闷不乐的,以为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呢!”
郑承绎一愣,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通过玻璃的反光观察着自己的脸。
的确,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短短的一天里,他的面容竟有些憔悴——即便他一直以来就过着有些慵懒的、被人说是“胸无大志”的生活,但他也从没露出这样疲惫的神情。
过去的生活即便有着再多的孤独与空虚,郑承绎也会乐在其中,像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偶尔做着想要当个大人物的梦想,然后过着庸庸碌碌的日子。
但现在,当他完全脱离了那个他所熟知的世界,一切的空虚都被无数的疑问与惊奇填满,他心中却毫无充实的感觉,有的只是畏惧和担忧。
“没什么……没什么不顺心的,”郑承绎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只是有点不适应新环境吧,像是水土不服的感觉……”
听到郑承绎这么说,司机不禁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年轻真好啊,想大叔当年上学的时候也经历过你这么一段儿啊!”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像是突然燃起了激情一般猛踩一脚油门,本就颠簸的车体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红牛般弹跳起来。
郑承绎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掀得跳了起来,头皮几乎要撞在车顶上,随后又迅速跌落在座椅上,很显然昨天的筋骨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这一下摔得他尾骨粉碎一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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