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摇头,“怎么可能?他不得留在队里挣工分嘛。我要不是去县城有事,我也不会请假的。还耽误挣工分呢。”
刘婶听他有事,扯了下他的袖子,眼睛一亮,“你到县城啥事啊?”
林炎城也没瞒着她,“我家建党这不是要相看姑娘嘛。附近几个大队也都知道我家这情况。我寻思着让我在县城的表姑帮着看看县城边上的几个大队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这离得远了,他们也不知道咱家是啥情况不是。”
刘婶呶了呶嘴,“原来是这事啊。你这事做得倒对。你家老大这亲可不好说。你家下面几个年龄都到了,都等着说亲。这些年,你把钱都扔给学校了。谁家愿意把闺女嫁到你家啊。这不是把闺女推到火坑里吗?”
林炎城抽了抽嘴角,你说你当着我的面就埋汰我们家合适吗?要不是看你卖了几十个鸡蛋给我,我能怼死你,你信不?
刘婶说完之后,见他直勾勾地瞅着她,脸上顿时讪讪的,尴尬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建党他爸,我刚刚就是顺口胡绉的。你可千万别……别跟建国说哈。”
林炎城差点乐出声来,面上却不怎么高兴,“只要你别跟人家说,我到你家买鸡蛋,我就不告诉建国。”
刘婶点头如捣蒜,拍着胸口保证,“我肯定不说。要是旁人知道了,指不定以为你是弄鸡蛋到县城卖呢。”
林炎城嗤笑一声,“县城大道有民兵把守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说的也是。”刘婶见他提着篮子走了,追到后面喊,“千万别跟建国说啊。”
“知道了。”
等林炎城提着篮子回到家,老大和老三也回来了。院子里摆着七八个篮子,每个篮子里都装着冒了尖的鸡蛋。就算他们把手里的钱都花光了也买不来这么多的鸡蛋啊?
“怎么这么多啊?”林炎城想卖鸡蛋不假。可也没打算卖这么多啊,这得多招人眼呐。
林建党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不知道你是去县城,还以为你是去供销社卖鸡蛋呢,所以就让我顺便捎一下。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林芳夏也跟着附和,“我也是。他们不停求我,说请不下来假。大夏天的,鸡蛋不卖,又舍不得吃,都放坏了。”
林炎城这才恍然。他有些犹豫,是弄到供销社去卖呢?还是冒险弄到县城卖呢?
弄去供销社卖,他一分钱不赚不说,还浪费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弄去县城卖,虽然有风险,可好歹他有介绍信,上面还专门写了鸡蛋的用途。即使被巡逻队的人抓到,也顶多口头批评一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权衡利弊后,他立刻推出板车,把鸡蛋放到板车上,又叮嘱几个孩子好好上工,这才出了家门。
这么热的天,想来这些红薯应该很快就能长出苗,到时候他再把剩下的地给开垦出来。
为了多得一些粮食,他拿起锄头继续开垦荒地。
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他本人并没有干过这种活。他小的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为了减轻园长的负担,他很小的时候,就带领兄弟姐妹们到街上兜售东西。一开始是卖报纸,后来是卖气球,卖儿童玩具。
等大了之后,他开始去工地当小工,慢慢学些手艺,当了大工,最后当了包工头,他运气比较好,赶上房地产最红火时期,赚了个盆满钵满。
虽然日子苦,但他除了在给幼儿园里锄草,几乎没下过地。
这三天就能刨出一块地,他都觉得自己挺神奇的。
但是想要养大家里几个孩子,只靠他一人肯定是不行的。他需要帮手。
原身有六个孩子,单论品行来看,老大是拔尖的,但是男人一旦有了心上人,那嘴巴也就闭不紧了。所以不能选老大。
老三也行,可她是个闺女,力气不大,一天能干多少活?再说她也不会游泳啊?
所以只剩下小六了,这孩子像原身,是个闷葫芦,最听原身的话,只要跟他开口,他必然不会说出去。
因为要去学校给两个孩子送粮食,林炎城种完红薯浇完水就匆匆忙忙收拾工具,原路返回。
到了对岸,他套上衣服,拎起两小袋粮食往大路上走。
这边离县城不远,走路一个小时就能到。骑自行车更快,可惜队里只有一辆自行车,徐广进自然不会同意借给他骑。
小五林建军在县城读中专,小六林建华成绩差一点,在第一高中读高一。这两孩子是林家唯一的高材生。
原身很穷,家里全部存款只有五十八块六毛七分钱。是队上垫底的人家。之所以这么穷,是因为家里几个孩子都上了学。
老二和老四是小学毕业,老大和老三都是初中毕业,只是比较可惜的是,两人没能考上高中或中专,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到地里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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