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业当然也知道齐娟是个难题。
虽说齐娟爱子心切, 为子报仇, 但是她确实是拿着刀去捅秦海梅去了。
最后她虽然成了受害者, 被秦海梅捅死了, 可是,究其原因,是齐娟寻仇在前。
单就这件事来说,齐娟才是那个触犯了法律的人。
现在如何在追悼会上描述齐娟,就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如果可能, 郑总司令也想给齐娟弄个好名头。可惜,太难了。
现在, 也只能把郑军的追悼会办好, 至于齐娟,在周秘书向郑文强汇报的时候, 郑总司令就决定不给齐娟办什么追悼会了。
遗体火化了之后, 买块好一点的墓地,做一块像样点的墓碑。今后, 能想起这个女人的可能也就只有他郑文强一个人了。
父亲的悲伤也触动了郑承业。
不论郑承业嘴上说与不说,他都不喜欢齐娟母子。
这对母子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父亲,抢走了本该属于她母亲的丈夫。
虽然后来, 由于郑文强从中周旋,两家都姓郑的人家走的很近,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 他们互相永远不会变成朋友的事实。
对郑军, 郑承业还会心存一份感激, 但是对齐娟,郑承业是真的伤心不起来。
“既然已经定了,就这样吧!
郑军有了好去处,我想小群也就放心了。
至于,他妈妈,就入土为安吧。”郑承业安慰郑文强道。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刚才我打电话告诉你妈,你已经回来了。
你现在是要回家,还是去看小群和心爱?
晚上我会直接回家,你妈说要做些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呢!”郑文强说道。
郑承业对郑文强的说辞感觉有些怪异。
“晚上直接回家!”回哪个家,是回他家吗?
郑承业突然感觉,自己的老爹有点渣。他虽然不能直接评论郑文强的作为,但是他突然感觉齐娟这一辈子过的真失败。
遗体还没火化呢,她一辈子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搬回到原来大老婆的房子里去了。
不知道如果齐娟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这一辈子而感到不值呢。
不过郑承业也不可能评论自己的亲爹,只是装作听不出来似的回道,“我先去看看小群和孩子。
小群也快出月子了。晚上,我开车带她们娘俩回家。
你和我妈就在家等我们好了。”
郑总司令虽然老了,但并不是傻了。
郑承业一瞬间的僵硬,他还是察觉的到的。郑承业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呢。
不过,郑承业没有细究他的话,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默许了郑文强再跟吕翠翠在一起的事。
郑文强也松了一口气。
好多年轻人为了面子,而阻止老年人再婚。郑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但是郑文强依旧不能完全把握住儿子的思维。
尤其是郑承业的级别越来越高了,他能不能接受早已分开得父母再在一起。他能不能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这些郑文强都不知道,也不确定。
不过现在,郑文强最起码知道了,郑承业对他搬到吕翠翠那住,应该不会激烈地反对。这才是真正让郑总司令放心的。
郑承业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不可能马上娶他老妈吕翠翠的。
想也知道,三十年的老婆死了还没到一个月,就重拾旧爱了。怎么说也不会好听。
要知道人言可畏,郑文强就算是高居总司令的位置也不可能为所欲为。现在的情况应该就是郑文强同志以郑承业亲爹的身份搬进郑承业家住。
这也算是说得过去,毕竟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至于别的流言蜚语,就只能忽略不计了。
郑承业也就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家老妈也不算是没名没份地跟着郑文强,毕竟他们俩还有他这个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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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郑文强的办公室,郑承业不想耽误任何一分钟,他只想要飞到自己的小女人身边。
听说,他的小娇妻给他生了一个闺女。
不得不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承业也是有点失落的。
郑承业作为长子,又生长在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他其实也对儿子有着偏爱。可是,在郑承业的感情天平上,小娇妻的重量要高于后代。
所以,郑承业觉得,生个女儿也好,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吗。
就在郑承业心都要飞起来的时候,朱一笑气喘喘吁吁地跑过来,“老大,老大!”
郑承业主动探身给瘦竹竿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坐进副驾驶的瘦竹竿用手扶了扶滑到了鼻尖的啤酒瓶子底眼镜。此时的朱一笑看起来就好似一个老学究。
呆板的黑框眼睛将将挂在鼻尖上,因为奔跑,有些喘粗气,干瘪的胸脯一起一伏地帮助把空气压进肺里。
“老大,你也不够意思呀!
说好了一起走的,我这要是再晚一点,你就自己跑了。
我知道,你着急看老婆,孩子。但是,咱们本就是同路的,等我一会儿怎么了?我也快一年没见我姐了,我也想飞到她身边。”朱一笑气还没喘匀就抱怨起来。
郑承业本来是想要瞪他一眼,但是又有点小心虚。他确实是说要等朱一笑一起回去来着。
但是,刚才因为想自家的事,有点走神,上了车就要走了。
朱一笑正运气等待老大发飙,或者是损他两句。
没想到,郑承业只是语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就,转头认真地启动,开车。
没等到预期的反应对朱一笑这种技术宅来说,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因为,这证明了他计算错误。任何一点点的计算错误对于瘦竹竿都是无法忍受的。他的工作就是精益求精。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据我计算,你不应该对我这个反应。”从来不知道眉眼高低为何物的朱一笑直不楞腾地问道。
“那,你想要个什么反应呀?
是不是一脚把你踹下去就好了,你就舒坦了?”郑承业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朱一笑不敢吱声了,不过这货却在心里嘀咕:这才对嘛!这才是自己脸俊心黑的老大。。。
车开进补习班的院子里,跟一年前相比,补习班的院子里明显又多了几台轿车。
郑师长撇了撇嘴,吴瀚这小子又挣钱了。
这小子都成钱耙子了,不过也是,已经生了俩儿子了,乌日娜肚子里还有一个,这么想来吴瀚不搂钱也不行呀。
孙英群在给郑承业的家书中写的都是好事,有趣的事。
她不会把自己的心酸,辛苦告诉远在前线的丈夫,孙英群希望郑承业能分享她的欢笑。
就好比,孙英群写信告诉了郑承业:乌日娜在轿车里生了她们家老二,还是她孙英群亲手接生的。
孙英群在信中就差没把自己写成救世主摸样。反正是睿智无比的孙女侠,挽救了乌日娜母子的小命。
并且她的名字也将被一个吴家小子永远铭记,因为吴家老二被他的一对逗逼父母取名---吴谢英。
孙英群对此很是自豪,用了极大的篇幅描写了自己当时如何谦逊地推辞,而乌日娜两口子又是如何地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孙女侠的洋洋自得都要从信纸上溢出来了。
连远在前线的郑承业在读到小娇妻的信的时候,都能想象的出,当时孙英群是多么的臭屁!
郑师长也抑制不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是,孙英群并没有告诉郑承业,她自己也因为太虚,接生完就晕倒住院了。
这些对远方的丈夫来说,除了徒增他的担忧,并没有任何帮助。孙英群选择了独自承担了这些。
朱一笑等不急郑承业把车停稳,就拉开门,快步跑下车。他一年没见他姐了,几次和死神失之交臂,让朱一笑更加急切地想要见到朱一颦。
瘦竹竿就想告诉他姐,他一切安好,他知道,朱一颦也是,知道他安好就够了。
郑承业也动作利落地停好车,锁好车门,跟上朱一笑的步伐。
他的步伐甚至比朱一笑还有急切,自家小娇妻可是给自己生了一个娇娇女。他郑承业已经晋级当爹了。
这种喜悦已经超出了男女之间的情爱。这是一种生命得到了延续的喜悦。
当朱一颦举着锅铲来给他们开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南方小女人又一次给他们演示了一把什么叫水漫金山。
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一把抱住已经比她高出一头的朱一笑,一边哭,一边埋怨,“你个臭小子,回来之前也不说打个招呼。
我好多准备些材料做晚饭。你看现在家里啥也没有。。。”
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就手用锅铲狠狠地拍了瘦竹竿后背两下子。
姐弟两都激动的没有发现,但是,站在瘦竹竿背后,被这热情相拥的姐弟俩挡住去路的郑师长却看到了两个油油的锅铲印子,浮现在朱一笑崭新的军装之上。
朱一颦眼里还有泪水继续往外流,脸上也挂着泪珠,最终,她还是注意到了自家弟弟身后的郑承业。
赶紧松开了弟弟,用空闲的手,使劲抹了抹脸,又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一把。
有些局促不安地拉着朱一笑让开了门。
“郑师长,您也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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