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笑,他这是嫁女儿还是嫁亲娘啊。
便又说:“你别担心,娘是个聪明人,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嫁与不嫁,全由她自己愿意。”
小六说:“靖远侯是个好人,我就怕他家高门大户的,会轻慢咱娘。”
这倒是,何氏历来洒脱惯了,规矩又松散,一旦进了大家之中,岂能适应。
小夫妻两人默默不语,只抱着团静坐,等候何氏的结果。
又一时,听得何氏怒骂一句,摔了帘子就出了门来,只把靖远侯一人留在屋内。
此后几天,靖远侯紧跟着何氏,寸步不离,处处将她伺候妥贴,连春暖小六都插不进手去。只在何氏吃饭睡觉时才回了客栈。次日,又早早来到,随在左右。
春暖看的叹为观止,古人竟也这么会玩,追妻追要这份上,满天下,估计也就靖远侯一人了。
到最后,连齐小六都没了脾气,和春暖头靠头坐在一起,看着靖远侯的各种做派,全当看戏了。
所以,每当靖远侯转头,总能看到一对头绒绒的头颅和两双忽闪闪看的正起劲的大眼。
靖远侯便忍不住想笑,他家大儿自小便封为世子,又懂事又端庄,待大些后,越发持重老成,决做不来这种可爱行动。
他家小女,身处闺阁,亦端庄矜娇,一言一行皆在礼内,半点不出规格。
余下几名庶子庶女,亦被教养的如兄姐一般行径。见了他也只是躬身叫一声“父亲大人”,从无半分娇憨之态。
他这满腔父爱竟无处洒播。
倒是他这未来继子继媳,眉眼灵动鲜活,殊是可爱。
亏得小六不知他之所想,要不然定会啐他一脸,再骂一声臭不要脸,哪个是他继子继媳。
转瞬就进了腊月,靖远侯还赖在齐府,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愿,直把何氏烦的想杀人。
其实有他在,春暖小六亦是烦得不行。家里多了这么一尊大神,消息灵通的人家尽知道了,县衙上的那一帮官吏,一天三趟的往齐府跑,都想拜见靖远侯。
短短半月,齐府的库房就装满了礼品,家里的茶叶点心用完再买,买了又光。厨上的两个婆子不停的在烧水,还抱怨到,若一直这么着,炭火都不够烧了。
最麻烦的是,若有客来,小六必得前去招待。他本不爱这一套官场应酬,皆之很多话都听不懂,只能干坐着听天书。
那个难受劲呦,每每送走客人后他都得钻到春暖怀里寻求安慰。
自古权势得人心,来的客人大约都知道了靖远侯何以住在此处不愿离去,于是满口阿谀奉承的好话一股脑的塞给齐小六,道他灵气逼人,看着就该是人中龙凤,一定会有成就。
小六窝在春暖身边,撇了撇嘴道:“尽都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小爷我傻呢,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上次我还听到他们说,我就是齐家的废物纨绔,全然不似众兄弟那般才情横溢,转眼就成了这样一副嘴脸。说到底,全怪那个人,没皮没脸的住在咱家,赶也赶不走。”
可看这情形,靖远侯暂时还不想走,何氏不点头他便不罢休,硬给拧在这儿扛住了。
惟一的好处就是,今年的年货年礼不用春暖办了,靖远侯将他带的那帮部下洒出去,只两天尽给办得妥妥当当,没费婆媳俩半点心神。
春暖悄悄问何氏,她到底怎么想,何氏笑了笑说:“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个情情爱爱,现在真要找个人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再说我向来散慢惯了,现在的日子正正好,实在不愿再受拘束。”
这还真是何氏的性子,日子略清苦些也无防,只不想再过那种虽有锦衣玉食但绝无自由的日子。
如今,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玩什么,全由自己做主。想睡懒觉就睡,睡多久都没人置喙。
神仙日子亦不过如此了。
拿什么都不换。
春暖有些可怜靖远侯了,眼光倒是真好,偏生他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喜欢他的有权有势,不喜欢他家的高门大户,不喜欢他家的礼仪规矩。
快到年关时,靖远侯始灰头土脸的回了京,走时还放话他还会回来的。
春暖越发可怜他,灰太狼从第一集就放了这么一句话,直到最后一集也没吃到过小羊。
虽然远么想有些不厚道,但春暖还是幸灾乐祸的想笑一回。
有过这么一茬,齐府的年都没过好,年初一时,就有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家携重礼上门来拜年,勉强招待过后,年初二就紧闭大门,再来人概不接待。
何氏怕家里太闹腾吵着春暖,就让春暖回娘家时多住几日,散散心情。
可那一帮人简直是无孔不入,成群结队的进了雅园,吃过一顿饭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出什么滋味,就天上地下的一顿好夸,再写下自己的帖子,然后放下重金离去。
短短几日,雅园竟收了上千银两,把个陈氏唬的不行,硬是让李爹先把雅园给关张,躲过这阵子风头再说。
春暖见此情景,便知自己再不便久留,又住了两日,让李大牛送她回了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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