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早就存了重新构置房子的念头,只是一直没同李爹说过。这座宅子虽小,但对李爹有着极特殊的意义,李爹肯定舍不得搬出去。
可是春暖酿的各种酒水已经无处可放,院子的兰草分株后占了一块地,嫁接的牡丹芍药月季以后会占用更多地方,还有春暖种植的一片专门用来制胭脂香膏的香草鲜花也占了一片地方。
细细的数了数发现,这院子竟有多一半都被春暖的东西占了。虽然一进门就花团锦簇芳香扑鼻,到底是太狭小了些。
数了数这两年存下来的私房银子,大概够买几亩良田了,待明年春天卖上一批花草,估计能再买一个大宅子了。
上次李三牛回来后,看到春暖嫁接好的几株牡丹直叫乖乖,说他家少爷上年买了一株品相远不如自家院里的牡丹,就整整花了三百两银子。照他看,春暖养的这几株牡丹估计能卖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呢,将他卖上十次估计都值不了那么多。他小妹随随便便一折腾,就能有一堆银子在等着她,更何况,除了牡丹外那十株花木也都不是凡品,怕不是又值一堆银子的吧。
这边春暖安心的照料自己的花草,另一边的齐小六齐小七正准备回清河郡给他爹做中元祭。
何氏给齐小六整理行装祭品以及给齐夫人带得礼品。
一边整装一边叮嘱儿子:“夫人最喜安静,你去了以后不可造次犯浑惹她生气。”
见齐小六点头应答后,又另拿出一个盒子对儿子说:“这是我来这里以后收集的各种治头痛的方子,夫人时常会头痛,你让她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记得拿好,别给忘了。”
“你放心吧,一定忘不了的。说起来,你平日不是挺怵母亲的吗?见了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惟恐给抓住吃了。怎么这回不一样了,竟然还关心起她来。”
何氏一听儿子不着调的话就怒了。
“放你娘的屁,哪个是耗子哪个又是猫,我那是尊重你嫡母。
你娘我见过太多面甜心苦的人了。我昔日的那一帮姐妹们,坟头上的草都长得有半人高了。也就剩下我还在,有银子傍身,有儿子依靠,现在还能当家做主。
你当这是谁的功劳?你们弟兄姐妹十几人,除了真的生病折了几个,你见到谁无缘无故的夭折过?
就说小七吧,他生母虽然早逝,你可见过夫人虐待过他?还叫他一路顺风顺水的考中秀才。
这世上既有面甜心苦佛口蛇心之人,自然也有面恶心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你嫡母就是后一种人,真正的慈悲心肠。
你们也是有幸遇上了这样的嫡母。你那死鬼老爹那样混帐的对她,她竟还能给你弟兄几个公平的分了家。
要我是你嫡母,哼哼,还想另立门户当家做主?全特么给我留下当牛做马替你们那混帐爹赎罪,想分家?门都没有。”
齐小六听他娘这么一说,还真庆幸自己遇上的是嫡母那样的人,若真遇上亲娘这样的人……他打了一个冷战,那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呐。
毕竟,她可是连亲儿子都能坑得死去活来。
他老爹也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看不破他亲娘如花笑颜下的凶残狠辣劲儿。
想想这几个月来,他娘对他惨无人道的摧残,齐小六决定,这次回清河后,一定给齐夫人多磕几个头。
再听他娘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爹的一翻宠爱竟似都喂狗了一般,他娘是完全不领情。
回去后,他要再给爹烧几个美女,全当安慰了。谁叫他眼神不好看上了没心没肺的何氏,锦衣玉食金银财宝也没换来半点真情实意。
何氏看自己的儿子又走神了,也不理他,径直出了屋子又向隔壁走去。
齐小七屋里也没个顶事的人,还得她多费心一点。
七月初十,两兄弟就各自带人出发了。青河郡离青阳县并不远,骑马坐车三四个时辰就能到达。若是搭船走顺风顺水的话,只用两个时辰就可抵达。
这时节,还是乘船走舒服些。何氏叫管家租了一条船送两兄弟回清河。
齐家兄弟两人上了船,身后有仆人挑了大包小包行礼上来,何氏又临时买了不少青阳特产给他们带上送人。
待全都交待清楚后,何氏才放心让他们离开。
青阳县正处青河郡的上游,小船顺水而下,两个时辰后便到了清河渡。
齐府众人才吃过午饭正坐在一处闲谈,齐大郎齐三郎替父守孝丁忧在家,平日多在家指导儿子的功课,茶余饭后还能多陪陪齐夫人说话。
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给齐父的祭品,齐大郎齐三郎趁着饭后将此事说给母亲,想问问母亲可还有须要添置之物。
结果齐夫人一脸不耐烦的说:“这些个事宜具都由你们自己拿主意吧,我且懒得理这些。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管过,何况他如今都死了,我更不想管这些。你们兄弟们自各儿商量吧,不必回我。”
兄弟俩正尴尬呢,门外就来人回说:“六少爷七少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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