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献,云南巡抚朱国治、按察使李兴元、云南知府高显辰、同知刘昆,这些人都对满清朝廷忠心耿耿,安排诸般事宜时,一定要秘密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想起儿子吴应熊,吴三桂不由得黯然神伤,头痛欲裂。儿子究竟为了什么不回云南,真是和建宁公主伉俪情深吗
或是为了怕一旦自己举事,他的逃离会引起满清的怀疑,怕起事的消息泄露拟或真的是为了建宁公主,真相如何,连吴三桂自己也不清楚。
归化寺内,莺莺燕燕,灯红酒绿,欢歌笑语,觥筹交错。
吴三桂正在招待满清的撤藩钦差大臣折尔肯和萨达礼二人。
刚开始,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众人都是有说有笑,大赞冬日云南温暖如春,不比北京城酷冷无比。
待几杯酒一下肚,撤到了撤藩上,房间里便渐渐变了味道,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折尔肯红着脸道:“平西王爷,你既然已经向圣上上书撤藩,怎么两个月过去了,从秋日等到冬日,就是没有一点离开的动静!你不会是不想离开吧?”
吴三桂不动声色,但他背后的胡国柱、吴应期等人,脸上全部变了颜色,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了刀把上。
吴三桂恭声道:“还请两位钦差原宥则个,实在是因为家眷,藩属人太多,所有耽搁了时日,现在本王已经下令加紧操办,不出半月即可出藩。”
萨达礼“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平西王,我等从九月七日到此,已是两月有余,未曾看到你有丝毫的迹象要离开这云南地面!你该不会是不遵皇命,想要死呆在这儿吧”
吴应期和胡国柱怒火中烧,“唰”的一声拔出刀来,吴应期呵斥道:“萨达礼,闭上你的狗嘴!我叔父金戈铁马、纵横天下,为大清立下泼天一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皇帝也会礼敬有加,岂是你一个无名鼠辈所能作贱的!”
折尔肯和萨达礼身后的卫士也是拔出刀来,站在了二人的前方。
吴三桂止住了身后怒气勃发的诸位将领,对钦差道:“钦差大人,我侄子年轻气盛,请勿怪罪!稍后我会亲自给皇上上折子,禀告关于撤藩的具体事情,到时也会通知各位。本王不胜酒力,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二位钦差随意。”
吴三桂起身离开,吴应期和胡国柱恨恨地插刀入鞘,各自冷哼一声,尾随吴三桂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折尔肯和萨达礼二人,两人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
吴三桂出了归化寺,上了战马,打马前行,脸色阴沉。
吴应期在一旁咆哮道:“叔父,你看见了没有,一个小小的满人钦差,就敢对叔父你如此放肆!这要是撤了藩,手无寸铁,还不被欺负到死!”
胡国柱也是摇头道:“果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爷,与其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吴三桂忽然勒住了战马,沉声道:“应期,你和马宝、王屏藩等人各回驻地,整顿兵马,筹办粮草。国柱,你立即派人,控制云南各水陆要冲,严密控制外逃官员。你二人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二人都是一惊,随即热血上涌,一起抱拳肃拜道:“小人谨遵王爷军令!”
二人打马而去,吴三桂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的左右卫士道:“兄弟们,和满清交锋的时间到了,你们还上得了战马,拿得起手里的长刀吗?”
左右均是拔出刀来,挥舞着道:“冲锋陷阵,无所不能!”
吴三桂指着远处莽莽苍苍的群山,扬起马鞭,大声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满清鞑子十几万人,却能统治中原,若不是弟兄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玄烨小儿能坐在北京城的金銮殿上吗?”
众人都是大声道:“不能,不能!”
“好!”吴三桂满脸红光,大声道:“那咱们就去,把咱们汉人的江山夺回来,把鞑子赶回他们的关外老巢,你们可愿意吗?”
众军士军士大呼道:“愿意,愿意!小人等以王爷马首是瞻,虽死无恨!”
众人慷慨激昂,声振林越,传出去老远。
吴三桂坐在马上,江山北望,也是心潮起伏,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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