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台阶,就是渡口,正停着一艘画舫。
船头站着一个健壮的仆妇,穿着蓑衣,戴着斗篷。
这画舫狭窄,船舱不过一张床大小,两边各开着一扇窗,中间放着一张矮桌,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炉,正在烹酒。
舱门合上,画舫就往湖中央而去。
隐约可见岸边雪堆之上,绿萼梅竞相绽放。
白璇脱了雀金裘,挂在墙上,找了个角落坐了。
赵琛坐在矮桌边,背靠着船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扯过她抱在腿上,附在她耳边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离得那么远?本王会吃人吗?”
外头,那仆妇在划船,有船桨点水的声响。
白璇坐在赵琛怀里,一声都不敢吭。
赵琛伸着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
他的手粗糙,又硬硬的薄茧,不知道是握笔所致,还是被剑磨出来的。
蹭在她脸上,一阵阵的生疼。
白璇觉得自己就像个任人取乐的粉头一样,身体越发僵硬起来。
就听见赵琛淡淡吩咐道:“给本王倒酒!”声音有些冷肃。
白璇默不作声,斟了一杯酒递过去。
赵琛接过,一饮而尽,把酒杯搁在地板上,突然伸手,把白璇往后一按。
他手劲大。
白璇冷不及防,被推得后脑勺撞在矮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半边脸都麻了。
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心里就想着梁启诚。
从出门起,她就失魂落魄的,心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赵琛好整以暇地靠在船舱上,面色有些冷:“一直板着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是什么意思?亏得本王怕你一个人太闷,搁下要做的事儿,专门来陪你,百般讨你欢心!怎么?知道梁启诚平安无事,安然无恙,就蠢蠢欲动,想回梁家去!”
赵琛神情讥诮:“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你做梦?”突然,伸手掐在白璇下巴上,喝了一句:“给本王笑——”
他到底是自小习武。
白璇只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心头本就满腔恼火,脱口道:“我又不是个陪笑的?”
就听见赵琛飞快道:“你还真就是个陪笑的?”顿了顿,又挑衅地看了白璇一眼,“也就只配给本王打发工夫!”
就听见白璇道:“既然如此,就……”
赵琛却突然出声打断:“若是不想梁启诚倒霉,你最好马上闭嘴!”又冲着外头吼了一声,“把船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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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大概离开芙蓉园,回英王府去了。
朱雀人在外头,并没有进来。
寝房里,只得白璇一个人,只觉得死一般寂静。
这几天来,白璇想想,前世里,自己怎么就没有被火彻底烧死,那样,黄泉路上,还可以和瑞哥儿作伴。
好端端地要附生在白璇身上做什么?
重生一回,就是为了来祸害梁启诚的?
自己这算是什么?
赵琛豢养的外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若是别人知道,堂堂今科状元——梁启诚的妻子,为了救他,委身做妾,又该怎么笑话他?
她又怎么舍得梁启诚面上蒙羞?
何必要这样活着,跟个粉头一样,供赵琛取乐?
这样的活,岂非自甘下贱?
就算她好死不如赖活着,自甘下贱,也没有本事蹚英王府的浑水。
“平日里装得三贞五烈的,跟粉*头又有什么两样?”
“不外乎是别的粉头要钱,你这个粉头看中的,是本王的权!”
“你还真就是个陪笑的?”
“也就只配给本王打发工夫!”
呵呵,喜欢,赵琛的喜欢,多么无耻!
赵琛的宠爱又多么浅薄,否则的话,前世里,她就不会落得那一番天地了。
白璇伸手拔下头上金簪,猛地往手腕上扎去……
鲜血四溢……
作者有话要说:醋死你得了!一直没有特别注意,今天才发现——原来大家评论时,都叫英王爷赵渣o_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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