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坐在窗户边,看一会儿赵琛,又看一会儿他怀里的宁姐儿,忍不住嘴角翘了翘。
乳母元嬷嬷就抽空凑到英王妃耳边道:“临近过年,王爷忙得不可开交的。都快有半个月没有留宿在拙存堂了!今晚是除夕,是正日子,王爷必定是要留下的!王妃你要服侍得精心些……”
元嬷嬷是心心念念,只想着英王妃能早日诞下麟儿。
薛氏想及赵琛会留宿,忍不住瞥了他一眼,霞飞双靥,眸光带媚。
赵琛却已经把宁姐儿放回到乳母怀里,回到上首坐下。
薛氏忙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爷!”
赵琛淡淡地接过,慢条斯理地一饮而尽,把酒杯搁在桌子上,看着薛氏吩咐道:“翻过了年,孔姑娘就要进门了。酒席、戏班各项,可已经准备妥当?”
室内顿时一静,只有宁姐儿咿咿呀呀的声响。
玉夫人抱了贤姐儿不吭声。
白琼却按耐不住,脸耷了耷。
由喜入苦,薛氏心中格外酸涩,面上却不敢露,殷勤回话道:“是的,王爷,都已经备妥了!”又问道,“只是,不知道要把孔姑娘安置在哪一处?”
就听见赵琛淡淡道:“同舟渡不是一直封着门,空置着吗?你吩咐丫鬟们好生收拾打扫一遍!到时候,孔府派人送了家具过来,你就命人安置在里头!”
这么说,是要把“同舟渡”给了孔桢?
薛氏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的书房叫“风雨山房”,孔桢住了“同舟渡”。
风雨同舟!
孔桢才是那个与他“同舟”的人吗?
那么自己这个正妃嫡妻又算什么?
薛氏只觉得牙关微微打战,心中滋味难明,讷讷地应了一声:“是!”
就看见赵琛起身站起。
薛氏口里干干的,问:“爷这是要回风雨山房吗?”
这半个月来,他大多是歇在书房里的,薛氏才有这么一问。
就听见赵琛道:“本王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二门外,侍卫石柱牵了马过来,黄庆一忙小心翼翼扶着赵琛上了马,嘴里问:“爷,您这是去哪儿?”
前几天下过雪,又一连晴了几日,虽是没有出月亮,晚星却是分外明亮。
赵琛往西边清河坊的方向看了看——
他有心想见白璇一面,只是,这一会儿,她大概早就跟着梁启诚回祖宅,阖家团圆了。
赵琛忍不住眉头皱了皱:“去孔府……”
黄庆一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是,爷!”
只是,王爷对孔侧妃还真是宠爱,大年三十抛下阖家大小,也要去跟孔侧妃幽会,显然是拿她当心尖尖待。
孔府赵琛是常来的,恩师孔讷跟前打了一个照面,就撇下内监侍卫,朝着孔桢闺房而去。
一进门,就看见孔桢正对着火盆发呆,身上穿着一件宽袍广袖的缎袄,越发显得身量小。
他是看着孔桢长大的,对她就随意些:“呆子,在看什么?”
孔桢忙抬起头,见是他,一时喜出望外:“师兄,你怎么来了?”问了这一句,就从软榻上站起,忍不住眉头皱了皱。
赵琛看得分明,脸色跟着变了一变,关切问:“怎么了?”
孔桢轻轻地咳了一声,娇娇弱弱地看着赵琛:“大概是前几天吹了风,心口处又有些疼了!”
赵琛挨着她在软榻上坐下,接着,手就伸进她宽大的缎袄中,在她心口处揉了揉:“明知道天气冷,就小心点!大过年的,别让老师也跟着提心吊胆!”
孔桢脸往他耳边靠了靠,气息都有些乱了:“父亲担心,师兄你担不担心我?”她顿了顿,又咬着嘴唇轻声道,“其实,我说谎了——我想师兄,想得心都疼了!”
面前,孔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赵琛喉结动了动,覆在她心口处的手有些蠢蠢欲动,往上挪了挪,覆在她一处高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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