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奚落她的人,则纷纷垂下了头,就连皇后、王茜、司徒清的眼光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尤其是曾经还将明潇溪当狗屎的司徒清,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之前怎会如此眼拙,错将珍珠当鱼目?凭她的才情,将来定会是名贤内助,可如今,后悔还来得及吗?
潇溪豁然转身,看着倚在明府石狮前的蓝色身影,不由会心一笑,疾走两步上前勾住名潇飏的胳膊“就知道哥哥不会抛下我的。”
“想知道?不然,咱们试试看?”男人薄唇突然带着一丝坏笑,凑近潇溪的耳垂,潇溪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呵呵,不,不用试了,我现在突然没什么兴趣知道了。”开玩笑,这东西也是可以随便试的吗?
东翰帝回归宝座之后,周围各国达官显贵纷纷站出来祝贺二人,两人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一一谢过,良久之后,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喂,不是吧大哥,还没嫁给你呢,你可就管起我来了?”潇溪扯着唇,微微抽搐的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男人。
潇溪满意一笑,继而看向明潇歆“五姐,想来这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题吧?”
潇溪瞪着手腕上的红玉镯,感觉浑身僵硬的似乎掉入寒窖般,眨眼再眨眼之后,确定这不是幻觉,才咔咔的僵着脖子看向南风玄翌“这镯子是?”
明潇莲正不动声色拭去额头冒出的细汗,猛然听到这句话,一脸震惊的看向明潇菁,眸光也充满探究,什么时候,她这位最沉不住气的妹妹,这般的镇定了?想到她刚刚的话,不由面上一红,连妹妹都明白的道理,自己怎么这般想不开?只是,今天的她似乎太不对劲,为什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又为何不给她眼神交流的机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某女无辜的眨眨眼,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喂,你神经病啊,我一直都是这么上马车的。”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皇,钦天监那边会尽快选出吉日,你准备好就行了。”虽然如今一个月还不明显,但难保不会发生别的变故,看她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一事,若她知道那晚的事,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里,南风玄翌突然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还是推后再说吧!
东翰帝摩挲着下巴微微一笑“张全,备屏风。丫头,朕还甚少听说用屏风作画,今日,你可要好好表现!”显然,对这位敢冒险救下西祁皇子的女娃娃,有了很深的印象。
在身旁侍女的催促下,明潇莲已经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能保持着最美的笑容,优雅端庄的落座。然,当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古琴时,竟还是有些颤抖。
“可是那西祈瑄王不是?”
可怜的女人身子一抖,这才踩着黑雾早已摆好的凳子慢悠悠的下了马车,刚刚站定,马车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潇溪撇撇嘴,“真是奇怪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跳下马车呢?”
“本太子俊逸非凡,她怎么可能看不上?”冰痕还就不相信了,正准备起身奏禀东翰帝,坐在二排的明潇飏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妹妹的主意,谁也别想打,除非她自愿,否则……”接下来的话他虽然没说下去,却让冰痕、北堂瓒、迟暮三人感觉到了他眼中嗜血的杀意和冰冷,三人动作一致的摸摸鼻子,抽搐了下嘴角,他们怎么就忘记明潇歆的背后还有这位明潇飏啊?
明潇菁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明潇溪的话,反而淡淡的扫了眼面色刷白的明潇莲,“平心静气就好,担心什么?”随后径直拿过宫女手中的玉箫,开始试音。
“晚宴已接近尾声,不知各位爱卿,对今日的节目可还满意?”皇上隐晦的暗示,下面的这些人精又怎会不明白?各国的使者纷纷看向自己的小主子们
上了马车,潇溪整个人挂在潇歆的身上,撅着嘴嘟囔“好累啊,真是费心费力,以后再也不参加这什么破宴会了。”
司徒妍着急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不时用眼神示意,却被皇后摇头制止,皇上如今联姻不得,仍在气头上,她可不能犯险,更何况,尽管明潇飏是红楼的主子,可终究还是庶子,一国公主怎能下嫁为妻?她早晚要断了司徒妍的念想。
明潇歆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自然没什么问题,曲子挑的好!”
“死丫头,娘亲这不是担心你吗?”
“用这首曲子舞剑,才别有看头,你说是吗?”潇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瞧着明潇莲突然苍白下来的脸,心情格外的好,能让这个向来沉稳的姐姐感到心慌,还真是过瘾。
思考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明潇溪、明潇歆对望一眼,这么快就到家了?不会吧?难道前方出了什么意外?
明潇溪看着两人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扯唇笑道“让两位姐姐用琴和箫演奏这首琵琶曲,还真是难为你们了!”同时不由为二人的智商感到汗颜,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十面埋伏》是首琵琶曲,也唯有琵琶能够奏出这首曲子的灵魂,可她们二人却为了面子,配合她的话选择了最不适合的乐器,真不明白,明潇莲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遇事就这般的转不过圈?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她们选择了最不般配的乐器,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这一点,会弥补她们自身的不足,就是不知道二人是否看明白了这一点?
潇溪微微一笑,“谢皇上,臣女定会好好表现。”话落,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抬眼看向皇后,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南风玄翌唇角弯起绝美的弧度“上车,当然,如果你想要走回去的话。”
冰痕听到这,眸光倏地一亮“哎?你这么说的话,本太子看这明潇溪的五姐也不错,刚刚的那支舞,真是美轮美奂啊,不知道她可许了人家?”
南风玄翌弹了弹身上的褶皱,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眸子扫过面前满脸颓废的少女,眼角含笑“能得皇上亲自赐婚,这是翌的福分,我很满意。”
刚刚坐下,就听到冰痕不满的嘟囔“我说你这小子下手也忒快了吧?嗯?这么一个才艺不凡的女子,嫁给你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刚刚的舞蹈都堪称完美,就连曲调也扣人心弦,怎么到了画,这么令人失望?”
“恭喜明溪郡主。”
南风玄翌看着潇溪唇边的笑意,清泉般的凤眸微微敛起,唇角缓缓勾起,发出一声轻笑,声音是说不出的魅惑。一时之间,竟将殿内大半女子的视线都勾了去,有些甚至毫不察觉的流出了口水,就连早先拒婚的二公主司徒蕊,也满脸痴迷的看着南风玄翌而不自知。
然,就在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之时,无人注意的西祁瑄王南风玄翌却突然挥动衣袖,一道劲风就这样朝屏风甩过,屏风四周立时漾起一层水雾,看的众人无不张大嘴巴,待水雾散去之后,全场为之哗然,纷纷将震惊的目光投向殿中唯一一个惬意饮酒的女孩儿,她是怎么做到的?怪不得,怪不得刚刚两位太子会是那样的反应,他们这些人不懂得欣赏也就罢了,居然还出言讽刺,汗颜,汗颜啊!
潇溪一听,更加的有气无力了,潇歆不忍,捏了捏她的鼻子“今日没有整到明潇莲、明潇菁,是不是很遗憾?”
名潇飏想到潇溪寒毒发作那次她哭着跑出去,满脸自责的样子,越发的怀疑了。
而这边,太监很快将一面洁白的屏风被摆上殿,一切准备就绪。
“你女儿嫁到西祈做正妃,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愿那母女三人能知道你的好。”明潇歆叹息,说是这样说,可她们都知道,王茜那种人,根本不会就此放弃,反而会因为今日的事,对她们更加的痛恨。
“玄翌贤侄啊,这桩婚事,你可满意?”看潇溪久久不说话,司徒震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南风玄翌。
什么?明溪郡主?赐婚瑄王南风玄翌?择日完婚?潇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圣旨炸的有些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嫁出去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紧跟上来的皇后打断“明溪郡主啊,你还犹豫什么?皇上能亲自为你赐婚,那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啊!还不赶紧接旨谢恩?”那双不满凛冽的丹凤眼中,是赤luo裸的威胁。
南风玄翌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清泉般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哦?听冰太子这么说的话,嫁给你就不可惜了?”
令东翰帝感到尴尬的是,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刻,却没有任何使者上前求联姻,这也就意味着,今日来的这些大人物,并没有心仪的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场宴会下来,只促成一桩婚事吧?而且这桩婚事还是误打误撞撞来的。
冰痕扬起魅惑无比的笑容看着南风玄翌“那是自然,本太子身体很好。”
冰痕的讽刺南风玄翌又怎会听不出来?不过,他却不生气,反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那很遗憾,她如今是本王的瑄王妃,你没机会了。”
明潇飏意味深长的看了潇溪一眼,“你下车吧,瑄王的马车在前方等着你。”
“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明潇溪,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幅画,简直可以称之为旷世绝作啊!”东翰帝看完这幅画,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溢满眼眶,他分外感动的看着明潇溪,情绪有些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佟柔才缓缓抬起头,抚上潇溪细腻柔滑的脸蛋,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轻叹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对兄妹三人道“坐吧,也许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两人迅速探出车窗张望,当看到明潇飏骑着马过来,潇溪皱眉看向他“哥,前面怎么了?”
皇后心中一凛,眸底闪过一抹诧异,她居然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那么细微的地方这丫头,越来越不似传闻中那般的不堪,这些年,佟柔究竟将她调教成了什么样?
男人凌厉的瞟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摁在自己的腿上,大掌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臀部拍了上去,三巴掌下去后,女人红着脸气急败坏的挣脱他,朝着他的脚毫不留情的跺了上去“你个死BT,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教训过,你居然,你居然敢死男人,贱男人,太不要脸了!”
直至明潇莲、明潇菁一曲终了,潇歆弹跳舞袖举剑,明潇溪方搁笔转身,顷刻间,殿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人们不时的呼喊着‘好’‘不错’‘厉害’等褒奖的字眼儿,对于这个结果,明潇溪早就已经料到,因为这首曲子,会勾起殿内大部分武将的回忆,但凡有那段金戈铁马的日子,心里都会多出一份感动。
东翰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今日能够促成你们二人的婚事,也算是功德一件了,都起来吧!”笑声爽朗,可见司徒震真的很高兴。
这时突然有人小声低喝“之前的天下第一丑,草包小姐,究竟是哪个瞎眼的王八造谣造出来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明六小姐为人低调,若是真的想抢,她东翰第一才女明潇莲算什么?还不得靠边站?刚刚的那首《十面埋伏》,若不是明五小姐惊艳的剑舞,还有什么听头?看头?”
“啊?你,难道你真的是?”听他这么一说,潇溪反而松了一口气,继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呸呸呸,你这死丫头,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恭喜瑄王殿下。”
南风玄翌眼底闪烁着笑意“我知道,成亲和年纪有关系吗?”
宫女微微颔首,与其他宫女一起将二人所需乐器摆上殿,而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潇溪这才扭头看向一脸惬意坐在车中的南风玄翌“出来,什么事?”
《十面埋伏》是一首著名的大型琵琶曲,气势雄伟激昂,想要用古琴将它那激动人心的旋律发挥的淋漓尽致,简直就是难为人,可如今既然应下,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她明潇莲就算是输,也要输的有尊严。想到这里,她按上琴弦,扣人心弦的音符流泻于指尖。
“这天下第一丑女画出来的东西,你们的期望值还能有多高?”
“还好啦,她们不也没有整垮我们?幸好我们有实力,不然,这次估计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潇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的本意没想过让她们出糗,如果一开始就存有那样的心思,今日的宴会绝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毕竟,她们如今还都是明家的女儿,东翰的臣民。zVXC。
佟柔突然沉默下来,眉宇之间的忧伤之色,牵扯了兄妹三人的心,难道,这块玉佩真的有问题?
潇溪咬咬牙,单手撑着马车,刚准备往上跳,却被一抹紫影卷入了马车,伴随而来的,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谁准你这么上马车的?”
明潇溪,我明潇莲当真是小看了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突然对她们姐妹如此了解?连她不擅琵琶,潇菁不擅萧,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本来不擅琵琶没什么,可关键她选择的曲目是琵琶曲《十面埋伏》,难道这姐妹二人一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没有选择,也要硬着头皮往前冲。
似乎没什么关系,可素
随着帝后、各国贵宾的退场,四国宴会终于落幕,众人按着顺序有致的退出赤霞宫,朝宫外走去。
尘烟过后,明潇溪恨恨走到黑色通体马车面前,叉腰喊道“南风玄翌,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明潇莲强忍心中不满,硬着头皮颔首“好,就这首了!”
似是没料到南风玄翌会如此回答,明潇溪的心中百味杂陈,这个男人也太好说话了吧,自己若真是嫁给他,岂不是欺骗了他?这让她于心何忍?可是皇后那边的威胁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娘亲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些,潇溪咬紧银牙,缓缓转过身看向东翰帝“臣女谢皇上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眼前小丫头明媚的笑容,南风玄翌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互利互惠吗?但愿吧!”
明潇歆、佟柔虽然对潇溪很有信心,但看到场中的那幅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立马担忧的看向她。
明潇歆讶异的看着佟柔“娘,您真的有事瞒着我们?”
名潇飏将她按在椅子上,摇头制止“好了,别问了,该让你知道什么,娘心里有数。”
佟柔拉着明潇溪坐下,盯着她满脸雀斑的脸轻叹“这张脸陪了你十四年,也该让它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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