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蜷缩在手心里的指甲已深深的陷入到肉中，只有借藉着这微弱的疼痛感才能压抑住那颗挣扎在崩溃边缘的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爷、我看您人面善，又蛮诚实的。我在苏州有一套房子空着，而我又长年在外地工作，一年又回不来几趟。房子空在哪儿老是遭小偷，虽说没丢什么重要的物品，可是一次次的，家里被翻的不成样。要不大爷您考虑考虑给我看看房子，我一个月给您二千元。”

老人抬在那埋首在鞋子上的头颅，对冷夜展开一个和蔼的微笑。

“姑娘、房子空在哪儿怪可惜的，你可以通过中介所租给人家，一个月还能收个千把块的房租，总比自己掏钱请人看房子划算。”

嘴角扯开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每隔几个月都要回苏州一趟，房子租给人家不方便。大爷、考虑一下吧！二千块虽然不多，但总比您一把年纪还在这风吹日晒的好。”

面对着诚挚的冷夜，老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姑娘、谢谢你的好意，对于我这个年纪的孤老头子来说，钱多钱少并不是那么重要。”

抬手指指旁边的“采芳斋”。

“姑娘看到了吗？这个“采芳斋” 以前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后来因为我妻子重病，我把它卖啦。而我现在天天守在这里，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为了有一天我囡囡{意指女儿}回来啦，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她一眼。到时死啦也能给我哪死不瞑目的老太婆一个交代。”

强忍住了萦绕在眼眶里的泪水，却忍不住那满腔的悲伤和绝望。

不敢去看老人哪期盼的眼神，只能颤抖着掏出钱塞在老人的手里。

“大爷、我相信您囡囡会回来的。落叶归根不是吗，即使是死，我想，她也会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

转身，脚步踉跄的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老人手握着百元钞票，沉默的盯着那快速逃离的踉跄身影。

久久、久久、久到老人那饱 经风霜的眼里鞠满泪水，却只能化为一句无奈的喃喃自语。

“囡囡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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