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感受到了，只有他能感受到的，那沉重气息里，有一丝无法轻易察觉的、同样骇人的，邪恶，那样浓烈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颤。

“她的改变，竟然充斥着邪恶！”韩尹佚再次震惊。

的确，对于一个恶魔来说，邪恶是本性。如果毫无邪恶的气息，也就算不上是一个恶魔，或者说，没有资格称之为恶魔。而在林城阳，邪恶就如同她那些天成的高贵与冷漠一般，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她懂得如何运用这些优势来为自己造势，更懂得何时该释放，何时该收敛。越是危险的游戏，她越感兴趣，越是充满激情。争斗，是她的最爱，永远。

“只要活着，就要不停争斗。不是宿命，而是心之所向。即使爱，也要杀。阻碍前行的人，无论是谁，决不手软！”

林城阳的嘴角，扬起一丝浅到几乎可以视为没有的微笑，那四溢的邪恶已经有所收敛。深黑色的眼眸里，开始燃起点点复仇的火焰，只是惊人的黯淡，不易察觉。这一刻的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个完全的恶魔，散发着来自地狱的阴暗的气息，如阎罗般可怕，闪耀着鬼魅般的幽深的光芒。

不是地狱，胜似地狱。

“谁也别想逃！”

恶魔的第三只手已经伸出，逐渐蔓延，要覆盖这座她沥尽心血的学校，最后，慢慢毁掉这个悲哀的发源地。

韩尹佚开始极度地不安，这种不适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出现，就算他在面对逼近的死亡时，也不曾如此不安过，或者说是，害怕。林城阳的一些变化，一点点，一丝丝，完完全全，似呼吸般清晰可感。她那相差无几的改变，他却清晰得如同是自己的改变一般。这是一种何等的可怕！又是一种何等的庆幸！

他对林城阳的感觉，清晰得如同亲近的人，或者，比亲近的人还要更真实。那是一种无法言明却又感受颇深的清晰，如雨后的天空，清澈，透明。

可是，越是感觉清晰，就越是可怕。过于了解一个陌生人，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林城阳，你究竟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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