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出现那些幻听幻觉？

如若不是，她怎么会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如若不是，要她如何说服自己相信正在经历的一切？

如若不是，她又怎会相信，此时所听到的凄厉如女鬼的叫声竟然是出自自己之口？

她疯了，她的灵魂已出窍，她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身体，似是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以一种不惜一切的姿态，以卵击石，扑上去，按住那个男人的头，疯狂地往地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人们瞪大眼，张着嘴，如同石化。

世界安静。

只有那男人的额头撞击着地面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咚，咚，咚..”

除了舒若菡，除了自己的哭声，舒兰若再听不到其他，再看不到其他。

四周的声音渐渐地奇怪，似是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舒兰若统统不知道，她只看到舒若菡用惊骇而悲伤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明所以，一把掀翻那个意图玷污舒若菡的男人，向妹妹投去安抚的一瞥。

若菡，爹爹把你交给我，要我保护你。我做到了。

舒若菡尖叫一声，骇然向她扑过来。

背上一重，有温软清甜的身体覆上她的背。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张熟悉的脸颊已垂了下来，搭在她的肩窝处。

淡淡的香气，桂花糕般的触觉，那是，舒若菡的脸。

舒若菡覆在她背上，血从嘴角涌出，喷进她的脖子里。温热，黏腻。

舒兰若豁然回首，脸颊擦过舒若菡的嘴唇，血，糊了她一脸。

“姐姐......”舒若菡挤出一个微笑，这一刻，天地都为之变色。

倾国一笑。

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容貌并未完全长开，花骨朵一般，还算不上倾国美人，可是，此时的她，生命正在渐渐流失，笑颜却是美得让人窒息。

似是极度庆幸能有这样的死法，舒若菡目光温柔地看着姐姐，又是轻轻一笑，道：“我很高兴......我怕痛，我害怕像她们一样。这一生，就痛这么一次......很好，真的很好......”

舒兰若眼睛张得大大的，良久都不曾眨一下。

“姐姐我要走了，你自己......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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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独孤烨皱眉站在主帐之外，不悦地问左右：“那边发生什么了？乱哄哄的！”

左戈翌眉头跳了跳，他刚才拉住一个急匆匆跑去凑热闹的士兵问了下情况，呃，情况似乎有点出人意料。想了想，回道：“禀将军，昨天今天不是抓回来一些女子吗......他们，他们打仗很辛苦......好久没有那个......所以......”

这么混乱的叙述，独孤烨却已听懂，不屑地道：“出事了？”

“呃，听说有一个女子打伤了唐校尉。”

“会武？”独孤烨挑眉，“你们都没发觉？”

“其实也不是......她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不会还能打伤唐校尉？胆量还不小啊，想不到周城还有这样的女子。不过遇到我们，只能算她命不好了。”独孤烨不耐地转过身：“走，看看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关押女子们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几步，一个亲卫快步跑了过来，报告：“将军，审问结果出来了，谢家那个大小姐果然已逃走。”

独孤烨停下步子。

“追到了吗？”

“她换了侍女的衣服出的府。”那亲卫顿了顿，“不过，全城的人都已经死了，想来她也......”

独孤烨转身，往主帐走去。

“仔细查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尽量抓活的，知道吗？她的身份不简单，有她在手，不怕刘子楚不忌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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