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长夫人便制定出一个万分周详的计划,她间接的让唐元恭知道了叶蓉的死讯,同时又透露出他还有一个儿子尚在人世的讯息,元恭知道这些后,自然会想要将他的儿子接回唐家,但是他碍于唐家的背景,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接他回来,于是她便找到了门主,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门主,然后让门主发话,让他接儿子回来,但对外却只得说是养子。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在接他回来的路上动手出击,强取豪夺他身上的望月石,如果在争夺期间不幸将他弄死了,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如果他没有死,并且安全的回到了唐家,他也只是寄人篱下的不知哪里捡来的孩子,对她的地位也起不到丝毫威胁。
一切的一切都看似那么天衣无缝,故事的发展也似乎都在依照她所设定的剧本进行下去,但是到最后,她却并非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她也好像在自己创造的故事里丧了性命。
老太长长出了一口气,故事到了这里已经无法在讲下去,而接下来的事情,不论她讲或不讲,在座的人也都能在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她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赖良,柔声中带着少许愧疚道:“你爹曾经为你起名‘唐烨’,但自你来到这个家,便一直都未曾用过这个名字,现下我将这个名字交还给你,你若想更名,我也没有意见。我只求你能原谅姥姥,原谅这个家。”
赖良垂下双眸,此时的他面淡如水,知道一切后,他却反而释然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沉默的氛围之中,竟是谁也无法开口,因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该开口说些什么。
过了好长时间,展昭才忽然想起唐木晚和老太还被他们点着穴道,他歪过头来看白玉堂,对他道:“玉堂,解开他们的穴道吧。”
他的这句话说完,唐木晚和老太的身体也已经能动了,她们甚至不知道白玉堂是用什么方法为她们解穴的,事实上,这个屋子里除了展昭,也根本没有人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太活动了一下手腕,而后倾身想要将地上的赖良扶起来,可是他却早她一步,已经站直了身子。他眼睛在老太和唐木晚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即缓缓道:“你们每个人都想得到那块石头,但是你们却不知道,那石头根本不在我的身上。”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直直奔向门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定住,背对着他们道:“我的名字已经陪伴了我将近二十年,将来我也不会再改名字。”说罢,他人影已消失不见。
温刻颜一直保持着沉默,这会子见到赖良负气离去,心里担心他会出事,因此也急急告辞,追了出去。
唐木晚和老太此时已无话可说,她们坐在座椅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展昭看着她们两个蔫头耷脑的样子,忽然问道:“谭墨也是你们的人?”
唐木晚警觉的抬了抬头,道:“谭墨是长夫人的人,跟我们没有关系。”
展昭揉揉鼻子,又问:“长夫人的人,不是你们的人?”
唐木晚眯起眼睛,“你还是在怀疑那些人是我杀的?”
展昭耸耸肩。
唐木晚又道:“我本是江湖中人,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若真杀了他,又为何会不承认?”
展昭忖了忖,问:“你一个人都没杀?”
唐木晚道:“我半个人都没杀。”
展昭点点头,复而又问老太:“你知道赖良是你的亲孙儿,又为何要下令让人暗杀他?”
老太凝着眉,淡淡道:“我只下令要夺取他身上的望月石。”
展昭道:“所以为了得到那块石头,就算伤到他或者最后杀了他也是无所谓的?”
老太不说话了,因为她与他的感情确实没有那么深厚。如果在望月石和他之间选一个,她宁愿去选望月石。她今日将所有话全部挑明,也仅仅只是希望能用亲情感化他,从而让他自己交出望月石,只可惜她并未如愿。
展昭看着她流露出的神情,就已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板起脸,忽然讽刺的冷笑一声,道:“我总算是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
老太仰起脸,下意识问:“什么话?”
但是展昭却没有再回答他,因为他根本不必回答。这本就是个愚者自愚,智者自通的问题。
太阳越升越高,已经高傲的站到了天空的最顶端。而展昭的内心却在不断下坠,几近坠入谷底。
案情那厚重的外衣被剥去一层又一层,但是每剥开一层,却都能在那之中发现某些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这让人繁累的案子究竟还有多少层外衣的掩护,就只是暗自希望在剥开最后一层之时,不会因为太过辛辣而呛出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有点不适应自己辣么勤快【捂脸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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