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慌张的表情吓到了,赶紧跑过去扶住欲要摔到的她。她借着我的力气站起来,抱住我,那么用力,那么紧张。那么紧,紧的我快要窒息。
我以为她没考好,怕她后妈打她,便对她说“没事的,去我家吧,那泼妇就不敢打你了”。
她攥住我的衣服把脸埋进我的怀里“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句话”。
我试图推开她,我想看看她的样子,我想知道她怎么了,我都快急疯了了。
良久之后她从我怀里抬起头,满脸的泪痕,不停的重复着“小天,怎么办,怎么办,小天,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扶着她“小心翼翼问她怎么了?”
她一再的摇着头,那样凄美的哀伤着,眼泪在她的眼角沉积着浓烈的悲伤和无助。我再次小心翼翼的问她“怎么了”。
小天“我怀孕了,我要怎么办”。
我愣在原地,无法移动,我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为什么亲耳听到仍旧这么的难过。为什么亲耳听到的我会这么的难过,为什么你随意的说出这几个字轻易的就击溃了我攒了好久的坚强。这么轻易不留余地。
我反应了好久,在阿九的失声痛哭中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甚至不敢张口,我怕我会哭出来。我已经不想再为那个你们流眼泪。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的”。阿九哭泣着说。
我刚想问是谁的,江凡就冲进来。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都绕着学校找了两圈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江凡的表情里装满心疼,从进门那一刻,一直看着阿九,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阿九像是 失去了所有生气一般,任由江凡护着。
“我已经告诉她了,我告诉小天,我怀孕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告诉她。阿九在江凡怀里说。我不知道她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江凡听。
我尴尬的努力的朝他们笑了笑了。只听见江凡说”张小天,你出去“。我震惊的抬起头。
“为什么叫小天出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她不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她”。阿九嘶吼着他的男人。
我那一刻不清醒的接着说“是啊,阿九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起解决”。
“我们俩的事,关你什么事,张小天,这是我们俩的隐私,请你出去,好吗”。江凡怒目而视着我说 。
我定在原地,以一种卑微的姿态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
他们拥抱的姿势刻骨隽永。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是她永远的爱人。我转身的那一刻,
余光里是江凡护着阿九的后脑,紧护着她的腰。是他眼里那个叫唯一的东西封杀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不知道他们谁推开了谁,阿九仍旧在声嘶力竭的追问“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就喜欢她吗”
江凡宣誓般说“我现在只喜欢你,只喜欢你,真的阿九,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你别再和我闹了好吗。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
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不知道后来他们做了什么。我已经没有经历知道那么多的,他们的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们考完试,不知道谁把阿九怀孕的消息散播开,江凡以为是我,因为我是阿九唯一的好朋友,这件事肯定非我莫属。我在迪吧找到宋聘婷的时候,她正和一群人喝酒,我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泼到她脸上。
“张小天,你别得寸进尺,老娘招你惹你了”。
“你真无耻。他永远不会喜欢你,你这样做只是自取屈辱”。
说完我就往外走。宋聘婷追上来,拉着我去了上一次的冰淇林店,人做到我对面,掏出烟,点燃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没有坐不屑的看着她说“难道不是你散布消息说阿九怀孕吗。你真恶毒”。
“老娘我才不会坐那么没品的事,我要是散布那也是散布你怀孕的消息,这样才比较有杀伤力。反正他喜欢的是你,这样才有好戏看”。
“你错了,他喜欢的是阿九,是阿九,阿九,你个傻b。我气得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
“感情你是在男人那受气了,拿姐姐我当出气筒”。宋聘婷嬉皮笑脸的说。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
她吸了一口烟说“我说了我没做,我要做我会直接揪住她的头发给她几巴掌踹她几脚,你不觉得这才更像我的风格”。
她接着说“真正恶毒的是敢往自己胸口捅刀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不至于那么不孝”。
其实那一刻我并不相信六月的话,是的在她对我诚实的时候的,我选择怀疑她,在她欺骗我时,我却真真的相信了她。
六月的眼前一团接一团的烟雾缭绕,我实在看不过去,劈手夺下她的烟生气的说“你一个女孩子成天抽什么烟,迟早得肺癌”
她无所谓的说“我这么恶毒的女人,得肺癌不更好,早死早超生,谁他想他妈悲催的活在这个世上,老娘去阴间陪阎王玩去,没准还能混个阎王夫人,你们的小命可都会攒在我手里”。
我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她这么说得这么惨兮兮的,可能我真的冤枉别人了。
她弹着烟灰接着说“以前我以为自己听傻的,遇着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挺机灵的,至少懂得迷途知返,哪有什么要命的友情爱情的,搞得跟梁山好汉生死盟约,最后还不是被宋江他大爷的整死了,小天啊,不是我说你,这生活真不是演电视剧,你也好自为之,姐姐我屁话多了点,你多担待。
六月扭着摇曳的腰肢,特潇洒的给了我一个背影,我也想像她那样活得明白,可我哪有那气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认死理的心,一颗对友情和爱情永远信赖的温热。
走出冰淇林店,看着坐在窗口的六月,隐约看见有个男生走过去,看见六月对他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平和。彷佛刚才我所做的有关江凡的一切都已经远离了她的世界。都已经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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