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眉头拧得越紧,果然如吴高所说,报纸上根本没有报道。她用手机搜了一下,看着那零星的几个相关网页,点开一看,也变成了404。她张了张嘴,罕见的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即按住了吴高打算继续翻阅的举动。“您别找了,找不到的。网页都被删了,报纸更不可能有。”
“出什么事了?”
“不太清楚。”她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案子我没参与,都是听说的。”
“上星期我和您提过一次,市局那边本就有案子。陆田以前的同事说,8月17号那日发现死者,死因到现在还不清楚,但可以确认是谋杀。第二天就有人跳楼。我刚刚搜了一下,相关网页都被禁了,这案子应该牵扯挺大,估计过段时间都搜不到。”
“这两个死者之前有关联?”能上报纸的案件无非两种,要不已经破案了的,要不就是无伤大雅的。死人并不是一件小事,换做在网上都能铺天盖地的占据大版了,没理由接连出现两位命案都悄无声息。“有没有可能是跳楼的人就是杀害死者的凶手,因为事后心怀愧疚所以才跳楼?”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很小,除非特殊情况。”对于吴高的提议,秦雅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她找不到合理的动机,报道实在太过简略。她在事后又拜托陆田去询问了市局检验科的人,得到地址后就私下去调查过一番,大部分人都因有所顾忌而闭口不谈。
她起先以为是市局警告过,但后来发现只是单纯的因为死人晦气。在她谎称自己是媒体记者要做调查时,终于有人开了口,但得到的消息少得可怜,只知道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死者是刚来没多久就发生了命案。
等问到姓名相关具体信息时,都是摇头说不知,她想调查档案的心也只能歇了。
“被谋杀的死者是最近才搬来的。凶手是意外的可能很小,应该是仇家,如果是仇家的话,报仇后心灵空虚无所牵挂自杀还倒有可能。至于愧疚——”秦雅讥讽的翘了翘嘴角,“和凶手谈良知,等同对牛弹琴。我更倾向是仇家。”
“这个案件应该是某个案子的后续,跳楼者更像是示威,法律不公。”这个词被她在舌尖绕了又绕,最后也不知道嚼出了什么滋味,嗤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案子都是市局在管,和我们无关。”
“所以跳楼者就是凶手?”
“......”秦雅见吴高仍是执着于这个话题,想到他每日报纸不离身的模样,便有些头疼,无奈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法律不公肯定是有前因的,死者应该是做了什么对凶手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导致他铤而走险。但这只是我的推测,报道中并没有写跳楼者与死者有关联,或是承认自己犯下命案。”
“会不会是被压下来了?”
“不太可能,如果两者有关联,就不会被报道。您看第一案子可不就是悄无声息的么?”她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山根,突然站起身。“那边并没有说两件案子是相关的,跳楼者应该是别有目的,打算用自己的死引起公愤而制造舆论。”
“如果人不是被逼到了一定地步,是不可能走到这种地步的。”
“但死亡并不是解决的问题的办法。法律只是客观的去审判一件事的对错,难免被钻空子。他这么做固然是因为事出有因,但何尝不是钻空子,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做,社会不是要乱套了?”
“人心难平。”物欲横流的年代总是容易滋生出无数欲念,每个人能做的只是守住本心。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无关这个人是否可怜,难道可怜就可以抹杀做错的事么?”她顿了一顿,想到了自己和李仁达,他们都是做错了事的人。
罪是每个人与生俱来,刻入基因的。在欲望中开花结果,由生向死,但构成人除了欲望还有道德。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灯光下的吴高依旧神情和蔼慈祥,秦雅的目光却锐利起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摸着自己泛着凉意的指尖道:“我不知道,不到那一刻,没人能回答。但我有信仰。”她抬起头,“爷爷对这件事好像很关注?”
“一家两个警察,总要有所改变,不然都要被当做老古董淘汰了。”
“爷爷——”她想起自己这段是为了调查,总是晚归。平时除去双休日,也就只有一顿晚餐的时间。她轻轻拉起吴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我以后多陪陪您。”
“别,你还是赶紧把自己安排下吧,陆田和黄殊都不错,你觉得呢?”
她噎了噎,反手就放开吴高的胳膊,转身道:“局里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吃完正好加班。”
“和黄殊一起?”
“......”刚刚果然是错觉。</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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