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懂？”

“懂了懂了！”他原本迷蒙的眼神听到这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看清面前的秦雅赶忙做乖摇头。

“口水擦干净，市局马上来人了。”他一模嘴边，只有被空调吹了一晚上略干的皮肤，哪有什么口水。他值班睡着理亏，压根不敢发声，只能点点头乖乖去收拾。等他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没人了，他看着桌上秦雅留的便利贴，转身去陈局办公室，刚靠近便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声，他脚步一错就想离开，便听见一个冷淡的女声道：“进来。”

陈局的办公室他不是第一次进，但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陌生中年男人，再联想到刚才的争吵声，黄殊顿时头皮一麻，有些局促不安。

“市局长，你叫李局就好。”他被自己的脑补弄得心惊胆跳，偷偷瞧了两人一眼，见他们面上没有不悦才松了一口气。“李局好，我是新来的学生黄殊，在秦老师手下学习。”

“市局手头一个案子都要向分局调人，再接一个持枪案，哪来的人手成立专案组？”秦雅转了转手指，冷笑一声，“我可以不去，但您没理由拒绝我学生。”

她看着李仁达，相比记忆中他老了些，长期皱眉在眉心留了一道很深的褶子，眼角的纹路哪怕被眼镜所遮挡仍是难以忽略，两鬓也有些斑白，原本模糊的记忆又突然鲜明起来。

“可以。”李仁达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黄殊，突然道：“你这个学生看着倒是比你这个老师有前途的多，多出几次勤，攒些功，估计过不了几年就成你上司了。”

“学生有前途说明当老师的有眼光，感谢李局给了这次机会，其他的，不劳您费心。”她扯了下嘴皮子，皮笑肉不笑的，拉了下还傻愣着的黄殊道：“还不快谢谢李局？”

“谢谢李局。”

李仁达见秦雅和黄殊这模样，也没了心情，“局里的人已经到了，你去报个到，说是我批准的就行。”黄殊点点头，秦雅转身就跟着他要离开，被李仁达一把叫住：“我叫你走了吗？”

黄殊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李仁达，见对方不是看他，那刚卡上的气又松了。他现在可以确定，李局和他老师关系如同水火，他虽然好奇其中的弯弯道道，但也知道神仙打架，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参与的，所以走时还特地带上门。

“李局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你非要这样子和我说话？”

“您是李局，我不过是个不能出勤混日子的咸鱼，自然要恭恭敬敬的——”

“够了！”李仁达见她面上毫不掩饰的讽刺厉声道：“我本以为把你下放到老陈这里，能磨磨你性子，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德行，反正你也不在乎，那干脆在分局磋磨一辈子！”

“我不在乎？”秦雅被他的话刺到了痛处，她拍着手，怒极反笑道：“李局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本事真是越发高明了。您是局长，高高在上的李局，我的想法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在乎不在乎还有什么用么？”

“这也没外人，您就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了，您不累我瞧着都累，”她捂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下情绪，继续道：“您要是真关心我，那就告诉我母亲真正的死因。”

“她就是病死的。”

“瞧瞧，舍不得孩子又想套狼，天底下的美事哪能都被您占尽？”她转头看向了窗外，骄阳已经把世界渡了一层暖金色，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那股焦热，仅是一墙之隔，她却被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您却总拿那套说辞忽悠我。真相我都知道，只是想亲耳听您说一遍，承认自己的不作为就有这么难么？”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李仁达下意识看向陈曾，对方立马摇了摇头。反观秦雅也是一脸平静，他突然发现二十年前那个会哭鼻子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这种微妙的情绪让他不适的皱起眉，“说清楚。”

“我对您无话可说。”她拉门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却毫不犹豫的关上。

“......”</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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