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拆掉这座寺庙?”
“没错,听说过什么叫除四旧吗?”
“没。就听说拆寺庙会得罪神仙菩萨,会遭报应,会死的很难看。”
“你才死的难看,一座鬼庙,一座凶庙,留着干什么,必须拆除。”
张本千站在这座破败不堪的寺庙前,双手叉着腰,信心满满的回答比他还大一岁的亲侄子。
这座叫飞来寺的寺庙,藏在一个森林密布的山坳里,不知道是哪一年修建,看上去有好百年的样子,砖木结构,总共六栋楼,分为主殿,次殿,偏殿。
两人的面前,有条石阶,十八个阶梯,拾阶而上,他们来到庙门前。
“钥匙,带了吗”
“带了,是村长给我的,他说,本来是不给我们的,怕出事。”
小胖将一把钥匙递给张本千。
“出事?这里的人个个都活在原始社会,娘的,这庙的围墙倒是修的挺高的。”
“这围墙倾斜的厉害,看上去要倒了。”
“我巴不得它现在就倒。”
厚重的庙门,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油漆颜色,斑驳沧桑的不行,庙门上本来有一把古老大铜锁的,铜锁已经彻底锈死,门上,被人用大铁钉装了一把现代的铁挂锁。
铁锁边,有一张告示,木牌写的,被钉在庙门上。
上面写着:“闲人勿闯,死了自负。”
张本千瞄着这张告示,说道:“小胖,死了自负,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以后,自己买棺材吧。”
“不错,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掏出钥匙,捣鼓了很久,才把锁打开。
张本千将铁锁随手一扔,两人合力,一左一右,推开高大厚重的庙门。
面门开了,两人没进去,站在门口,小胖瞪大眼睛望了一阵,问道:“看见鬼了吗?没吧。”
张本千一个巴掌拍过去:“说啥呢,不闹鬼,我们吃饱了撑的跑这来,喝西北风那。”
小胖摸摸后脑勺:“没鬼,村长又弄锁又弄牌子干什么?”
扑哧一下,一只足足有半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蜘蛛从庙门上坠下来,屁股上拉着一根长长的蜘蛛丝,就悬在两人的鼻梁前。
小胖吓得啊呀一声,往后一跳:“蜘蛛精那,我靠!”
张本千也不敢去撩这只蜘蛛,僵直着身体,瞪着眼,瞅着这东西往上爬,直到消失不见。
进入庙门,是个杂草丛生的大院子,杂草丛生,最高的野草,可以将人轻而易举的隐藏其中,风一吹,野草沙沙得响,摇摆的野草打在人脸上,刺疼刺疼。
“三叔,我们面前的这座殿叫什么,啊,我看看,牌子都掉了。”
小胖来到牌牌匾前,笑道:“四个字,差点看不清了,大-雄-宝-殿。”
“这应该就是村长说的主殿吧,进去看看。”
“不去行不行,还没进去,我就觉得阴风阵阵,太阴森了,太沧桑了,这多久没来人了?”
“说你胆小,你还不服气,白长那么多肥肉。”
殿内,八方菩萨塑像,诸如四大天王,弥勒佛,十八罗汉,三大士等等断胳膊断脚,断脑袋破肚子,惨不忍睹。
张本千抬头仰望,阴沉的屋顶,千疮百孔。
寺庙的旁边,深沉寂静,千年古木横亘周围,高耸庞然,扭曲的树冠在头顶织成一片遮天蔽地的大伞,寸缕阳光侥幸的穿过大伞,再艰难的进入屋顶的密集破洞,微弱的光线,仿若来自天国的遥远召唤,站在这室郁暗影的封闭之地,不免让人升起一种古怪的错觉感。
身旁,几根被被白蚁严重蛀蚀的支撑松木大主梁,有的已经被肆无忌惮的白蚁大军啃掉了一大半,露出发黄发黑的树心,看得人心惊肉跳。
地面上,百年累积的枯枝烂叶,裹着厚厚的一层褐色苔藓,散发出潮湿和腐朽的气味,这似乎是地鼠臭虫的乐园。
偏殿的东面,还有一座钟楼,然而,那砖石垒砌而成上的古钟早就不见踪影,只怕是贼人将那东西盗走,拿去当废品卖掉了。
钟楼的后边,不远处,是一道山崖,山崖处,有一处小瀑布,瀑布下,有口碧幽的深潭。
“三叔,这以前住着的是和尚吧?”
张本千又是一个巴掌拍过去:“带脑子说话没有,是不是得给你充点智商,不是和尚,难道是尼姑!”
“警告,别再打我!”
“打你咋了,我是你叔,我是长辈。”
“长辈又能怎么样!”
小胖撸撸袖子,张本千大叫一声:“鬼啊,就在你身后!”
小胖慌得蹦起来,一蹿,就跑到了张本千的身后。
“鬼呢,鬼呢?”
张本千笑的贼贼的,小胖才知道上当,道:“三叔,讲真,这地方我真觉得很阴森,我们还是不要这么搞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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