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勃然大怒(2)
李锜又跟陈大夫聊了几句,陈大夫便下去开药去了。
“夫人,你莫要太焦心。”李锜走到崔氏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无意一瞥,瞧见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的美人图,不禁眯了眯眼睛,朝那案几走去。
他垂眸看着那副细细描画的美人图时,脸色不动声色的变了变。
画中的美人坐在竹林间安静抚琴,形神兼备,栩栩如生。
崔氏也探过头瞧了眼,她一开始进屋时只顾着李景昭的身子,压根就没注意这幅画。如今见到这幅画后,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诧异。
这画中美人她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是谁!
李锜盯着那副画看了好半晌才挪开视线,他转过身,将屋子里伺候的奴婢都遣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床上昏睡的李景昭,还有他和崔氏。
“夫君,你……”
“这画中女子可是金陵杜秋娘?”李锜凝眸看向她,这一句话让崔氏的脸立刻白了几分。
她的心中涌上无数的情绪,最为凸出的莫过于猜忌嫉妒——为何自己夫君一眼便看出画中女子是杜秋娘,难道之前传言夫君想要纳杜秋娘为妾的事情是真的?
“这,我不知。”崔氏正了正脸色,矢口否认。
李锜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床上的李景昭,沉吟片刻,出声道,“此画是六郎所作,笔笔皆是用了心思的。难道六郎的心病与这杜秋娘有关?”
崔氏见李锜已经猜中了,心下一沉,沉思半晌,索性一咬牙,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当然,她自然不会说是李景昭的错,只管将脏水往杜秋娘的身上泼,一口咬定是那贱婢不知廉耻的勾引六郎,才会害的六郎如此地步。
李锜听后,两道灰白的眉毛紧紧皱起,阴沉着一张脸,似是压抑着怒火。
崔氏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继续说道,“可怜我家六郎,心思澄净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那种妖女贱婢的勾引,白白的付了一颗真心出去,苦害相思。”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泪花,着实是委屈。
“好了,别说了!”李锜冷冷的呵斥道,“教出这样不知规矩礼法的竖子,你倒还有脸在我面前哭?还亏得我担心他的身子,哪知道竟然是为一青楼女子才伤心病倒?这般多愁善感,只顾风花雪月,哪里配当我李锜的儿子!”
崔氏没想到李锜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愣怔,忙解释道,“夫君,这怎么能怪六郎呢?分明都是那个贱婢的错!可怜我家六郎卧床不起,那贱婢如今却潇洒快活,自顾风流。”
光是想到这里,她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贱婢的皮给活活剥了。
李锜侧眸看了一眼那案几上的美人图,又想起自己那日让杜仲鸯到书房赏画的场景,眸光不由得一暗,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只觉得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崔氏见李锜盯着那美人图的眼神,心中一阵凛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换了个口吻试探道,“夫君,若是真像陈大夫说的那样心病还须心药医……要不,我将那杜秋娘找来陪在六郎身边,只要六郎能好起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妻她是绝无可能的,但当个姬妾婢子勉强可以。”
哪知道她这提议刚说出口,就被李锜一个冰冷的眼刀子给的镇住了。
李锜似是也看到崔氏脸上的狐疑,他撇过脑袋,轻轻咳嗽了两声。
缓了缓脸色,又板着脸说道,“你之前跟我提过六郎的亲事,我这阵子也想了想,六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的确是不妥。”顿了顿,他又说,“是时候给他娶个正妻进门,好歹有个人在身边伺候着,也不会生出别的妄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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