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安慰了一番自己,她顿时心情阔然开朗,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纯冷不丁的说道,“你心里在恼怒我?”
杜仲鸯面色微变,忙垂头低声道,“不敢。”
李纯像是轻笑了两声,淡淡的说道,“还有你这小娘子不敢的事情?三年前一个人贸贸然的寻找璇玑坊,三年后又妄想着攀附权贵……”
攀附权贵?杜仲鸯心口一滞,只觉得这四个字无比的刺耳。
“怎么,哑口无言了,还是被我说中了。”李纯侧过身子,视线慢悠悠的落在她白瓷般细腻精致的脸庞上。
杜仲鸯被他这轻蔑的态度给激怒,一下子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礼数,抬头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冲冲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攀附权贵?”
“你对李景昭的那点心思还不够明显吗?我牵着你时,那小子脸都气白了。”李纯看着她这如同抓狂的小狮子般模样,冷哼一声,“看来璇玑坊的名伎杜秋娘果然手段了得。”
原来绕来绕去,说的还是刚才那回事。
杜仲鸯心下一片冷然,目光如碎冰,平静的说,“我杜秋娘虽然是青楼女子,却从未动过攀附权贵的心思,也不屑于动那个心思。”
“那你与李景昭之间又是何关系?适才你和他的默契,难道也是巧合?”李纯直勾勾的盯着她,周身的气势如同大山倾倒般。
“我……”
“杜秋娘,难道你不知道李景昭的身份?他可是镇海节度使最疼爱的嫡幼子,前途无量的英年才俊。而你呢,并非良籍,只能在他身边当个奴婢丫鬟,就算生下一儿半女,顶破天也不过一个普通妾侍罢了。你如此枉顾身份,不自量力,实在是可笑。”
他的话如同一把毒药淬过的利刃,刀刀切中她心底努力掩盖住的妄想。
杜仲鸯想开口争辩,可她恍然想到什么,眯了眯眼睛,掷地有声的反问道,“郡王,纵然你说的都对,但你未免对我和李公子的事情太上心了点吧?”
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反问一句,李纯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仓促,不过很快便恢复平日里那副难以捉摸的平静来。
杜仲鸯恰好捕捉住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像是在悬崖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撒手一般,她继续追问着,“就算我想攀附权贵,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郡王你毫无半点干系。倒是郡王你身兼重任,与其有功夫对我这小小秦淮歌伎上心,不如多花时间在政事上。”
顿了顿,她似乎觉得还不够泄愤,又补充了一句,“郡王你也大可放心,哪一天我要是想攀附权贵,也绝不会动任何心思,来攀附你这天潢贵胄。”
李纯听着她这话,只觉得一阵烦闷。
“杜秋娘,你竟敢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郡王,你多次帮过我,我将你视为恩人,打心眼里敬重你。”杜仲鸯说着便是盈盈一拜,再抬头脸上只剩下清冷,“但你今日的行为态度实在让我觉得费解,也很难再让我对你敬重起来。若你现在想用郡王的身份来压我,我自然也只有认命挨罚的命。”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李纯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转过头不再看杜仲鸯,目光幽幽的看着那开阔的山景。
杜仲鸯一时间难以捉摸他的情绪,只得默默地朝后退了半步,抿着嘴唇沉默的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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