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云浅调整了下坐姿,准备第二首歌时,一名兼职的大学生凑到她身边,看了眼吧台的方向说:“浅姐,那位白衣服的客人点了首歌,我跟他说咱们店没有这种服务,但他让我来问你,说你不会拒绝的。”
云浅透过吵嚷的人群,再次找到怀枫的位置,后者穿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黑色休闲长裤,倒是随性的很,他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她就是能看出来他眼中极浅的笑意。
“他点什么歌?”她与他对视着,却询问身边的人。
“《try》。”
大学生小兄弟没想到,他浅姐真的答应了。
理由是,这首歌她也很喜欢。
而由于乐队没有提前练过这首歌,云浅亲自背上了木吉他,独自坐在舞台中央,在变幻的斑斓光线中,纤细小巧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柔美古朴的琴音缓缓流淌,再加上她干净纯粹无任何杂质的甜美嗓音,仿佛在声情并茂地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
云浅对这首歌怀揣着莫名的情感,想当年在大学时代,曾在校庆的舞台演唱过这首歌,歌词与琴谱都烂熟于心,此刻再度演唱,竟泛起往日丝丝缕缕的柔情,如同仍然徘徊在那段对酒当歌的青葱岁月。
而怀枫再次听到这首歌,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这原本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能够想起。
她竟然都忘了,她可真忍心。
云浅结束了第一轮的演出,跳下台穿过人群,站在怀枫面前,甜甜一笑打着招呼:“来啦。”
怀枫嗯了一声,坐在吧台前的高凳上,云浅在他右手边坐下,他问:“下班了?”
“还没,还有两轮。”她说,看了看他身后和四周,疑惑道:“就你一个人?”
“嗯,森在家追电视剧,不愿意陪我出来。”他泰然自若地满嘴跑火车。
云浅笑笑,探出手去捞吧台里的酒单,摆在怀枫眼前:“喝点什么吗,我请客。”
怀枫抱着臂,看都没看一眼,问她:“有推荐吗?”
云浅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突然灵光一现,激动地一拍大腿:“你愿意尝尝我自己酿的梅子酒吗?”
“好啊。”他答应得爽快。
简直是求之不得。
云浅绕进吧台里,在酒柜的角落抱下来一个篮球大小的玻璃坛子,里面的青梅一颗颗还青翠饱满,只有微不可见的褶皱,浔一把拉住她,问:“诶,你这酒才泡了一个月,还不能喝呢。”
她抱着罐子可怜兮兮地嘟囔:“我嘴馋。”
浔一语中的:“你该不会请人帅哥喝你这残次品吧,你也太不走心了。”
怀枫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就心烦意乱,然而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没关系,我不介意。”
于是云浅得意地瞥浔一眼,拿出两个玻璃杯,放入一些冰块,然后再把酒盛出来,还捞了两颗青梅进去,一杯递在怀枫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酿得时间太短了,可能没什么梅子味,你先尝尝?”
他欣然接过,纤长的手指半握着酒杯递到嘴边,浅抿了一口。
清甜可口,酒香醇粹,青梅的味道还没能盖过酒,但还不错。
“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满脸期待。
“不错。”
云浅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酒的味道还是比较辛辣,她五官都皱到一起,不过还是挺好喝的。
“给我尝尝。”一旁的浔手里还忙着调酒,身子已经凑过来,朝云浅的酒杯努努嘴,然后她及其自然地把自己喝过的玻璃杯送到他嘴边,他嘬了一口。
这一幕的旁观者——怀枫,瞬间脸拉下来,面色不善,眼中似有惊涛骇浪,大雨滂沱。
“嗯......勉勉强强还可以吧,再过两三个月肯定更好喝。”浔一本正经地评价。
“是吧,我也觉得,好了好了不喝了,半年后再开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处自然融洽,在旁人看来就是情投意合的情侣,而他也不会知道,这些年若不是有浔的陪伴,云浅的生活可能会过得更孤苦难捱。
虽然是彼此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但两人其实除了友情什么都没有,可他不知道。
他站起身,压抑着内心的火光,看也不看他俩,幽幽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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