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51章 行垛</h1>

杨总千吃相文雅，他像个古人，一举一动有气势却很平静，像安静的黄河，无法预料它何时奔涌，而激流一直都在河底酝酿并伺机而待。

“司同，三百六十行，每个行当都是一些人组成的。从商的人在商界打拼，和同样从商的人来往，读书人又是另外一界了。江湖也是一界，也是三百六十行里的行当，指的是大多不干正经营生的，然而又有许多干着正经营生还拼命往江湖里挤的，全然不能分出哪界是哪界，都混到一起了。你现在接触的，就是江湖，满洲国的时候，武林还存在，那时候江湖人大多也是武林人的，实际上本末倒置了，因有了江湖才有了武林。如今英雄好汉都不见了，以前的岁月里，十年八载就能出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今后，怕是绝种了。”

“我现在接触的？”司同困惑地说，“江湖……就是一盆稀泥巴，谁掺和进来都惹一身脏。”

“对，对啊。”杨总千笑着说，他拍了拍手表示赞赏，可他石头一样生硬的面目上却挤不出其他的表情，不冷冰冰，而是僵硬。

“你已经身在江湖了，无拘无束就是江湖，肆意地走活儿就是江湖。江湖嘛，听得好听，实际上干的都是九流事情。现在能算得上江湖，只有这一片人了——”杨总千微微一笑。

“我现在嘛？我才高三呢。再说了，这一片人是哪一片？又怎么能包含我呢。”司同用谦虚的语气说，同样笑起来。

“杨辅子不是已经和你说了？”杨总千轻松地说。

司同与杨辅子对视一笑，颇带趣味，满目狐疑地请教了一番。

杨总千的额头在灯光和火锅散发的雾气中发亮，他平和地说：“总衙和行垛用不上多久，就得找上来，那些人不光吸血，黑心着呢。咱们这一片嘛，大致是廖密如与郑饮月当家，七十二行垛里，属这片行垛拔尖。如果按照斗府的礼法来看，这片行垛北到漠河，东到抚远，南到安达，西到泰来，字号排在第五十三，不过这片行垛安稳的局面，应该可以达到前十，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了！”

“难道四十八总衙真是四十八个？七十二行垛也是七十二个？”司同惊奇地问，“东北知名的城市恐怕也不足一百余个啊！”

杨总千和杨辅子对视一笑，随后，杨总千摆了摆手说：“不只是东北而已，整片华夏的土地，都在斗府的布局之下。这七十二行垛嘛，则是七十二个区域，其中属西北，西南地区的行垛少，面积广阔，这两个地区的行垛大概是十三个，而华北，华南，华中，华东四区行垛密集。四十八总衙就像省城似的，可四十八个总衙都不在省城城市，咱们这片的总衙在五大连池。”

“总衙和行垛有什么联系嘛？”司同问。他是越问越糊涂，越糊涂越想问。举起茶壶，客客气气地为杨总千倒茶。

杨总千说：“总衙和行垛，一般来说是平级关系，但实权的把控上却属行垛为主了。可以看成总衙是文书机关，行垛是该区域的执法者。总衙都畏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行垛的文职工作都归总衙下发命令和管理，不过终归行垛的权利要大。之所以叫总衙，是斗府的算计了，生怕文职部门不招待见，所以这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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