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48章 卑鄙对卑鄙 下流对下流</h1>

“哼，司同，今时不同往日了。做人也得讲理吧……”范娟傲慢地说。

“讲理？讲什么道理？范娟，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今年五十多岁，能活过我吗？陶澄尘的坟你要是敢推，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把你从坟里刨出来！怎么着？你看我敢不敢！”司同说。他搀扶起老陈太太，“听说鸟仙让你们家发达了。”

范娟心想，无耻混蛋，她脸上浮出得色，言语恭敬地说：“仙家是鸟中的皇帝，它要什么还不有什么？如今笼了我们家丫头的身，当然偏向我们，仙家说了，坟必须得推，这样才能风水轮转，日日发达。司同，怎么说我们都是五服里的至亲，按照辈分你还得管我叫一声舅姥娘，司峰义和我发达了，你和你姥娘的生活也我们也得接济接济。”

司同像是早等待这个时机一样。“唉！它告诉你们了啊，看来这是命运啊，但是它说的并不全面，把坟挪开只能让你们发些小财，但要是把这片水坑填平了，那就是大财！”

范娟用审慎的目光看着司同，狐疑、渴望、贪婪的色彩在她脸上闪闪发光，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她问：“真的？我才不信，我们仙家可没这样说！”

“当然是真的，舅姥娘，您说的对啊，归根结底咱们是亲戚，还是这样骨肉至亲。我和我姥娘没有生产力没有劳动力，所以你们发财了可千万得接济接济我们啊！我也没用办法不去帮你们啊！”司同说。他的语气是那样诚挚，令一切心生怀疑的人都为此而羞赧。

范娟自认目光毒辣，对所有事了如指掌，她语气柔和下来，坚硬的眉毛弯曲成柔软的线绳。“有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去做？”她问。

“舅姥娘，您有所不知啊。这是司家的阳宅，阳世三间司家的继承人只有我舅老爷啊，司家只有一个小子啊！”司同说，“舅姥娘，今天就是好日子。陶澄尘的坟我来迁，你就让推土机推土来填水吧。”

范娟的眼睛中流溢出精明的光芒，和她的脸皮一样的闪亮。这时候，她才真正地笑了，露出一排白牙，放着宝光，眼角纹堆积在一起，像是扫把一样。她说：“我还是要问问仙家，经仙家指点之后才好办。”

“不需要了，舅姥娘，今天就是良辰，现在就是吉日！时不待我，错过时机就要再等上十八年了，你瞧，推土机什么的都在这，不就是巧合中的天意吗？所以我才说出这些话，因为我感觉这就是天意啊。”

“那，现在填？”范娟犹豫地说。

老陈太太刚要说话，司同的余光中瞥见了，悄悄地用了一个手势。风水是把杀人刀，只有百坏没有十美，司家的阳宅命脉全系在这口水坑上，聚财呈祥，保佑主人家平平安安。但是水坑填平，风水随即破了，只见钱箱漏洞，进钱难守。其余的事情不需要司同再加工，按照司峰义和范娟的德性，即便鸟仙庇护，能够吃香喝辣，但等报应来临的时候，手里没钱，仓中无粮，年岁已大，那才叫凄凉！

“赶早不赶晚！”司同说。他吃定了范娟不能拒绝诱惑，因为她的目光带有强烈的侵略性，她得到了鸟仙的大把好处，胃口和胆量却更加大了，且对神鬼之说坚信不疑。

范娟深感震惊。司同的话句句在理，即便她面目上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但却真正地动了心。于是她大手一挥，驴叫一样地喊：“司机，推土填水！”

司同对老陈太太说：“姥娘，你先到外面车上坐一会儿，我把陶澄尘的衣冠请出来就上车，别的事情回家说。”

苏雪眼尖，迎了过来，说：“老太太，跟我走吧，好好歇歇。”

司同虽然还是以往的模样，但潜在的性情无法阻拦地显露出来，看起来他像个独当一面的男人，说起话来坚定而通明，做起事来迅速而老练。

等他们离开后，司同挥舞了半个多小时的锄头，挖出那把埋在箱子里的黑伞后离开了。范娟到处处买土，不大一会，一个斗的黑土已经堆在院子里了。

司同离开前，那些土已经被推土机哗啦啦地推进了水坑中。只要第一步踏出就不能再反悔了，日后这口水坑便无法再蓄水了，不论人工蓄水或者是大量降雨都不能存蓄其中。

司同示意老陈太太待会儿再问，挥手让苏雪开车。苏雪驱车扬尘离开。司同知道老陈太太要问什么，老陈太太很困惑，他把原委如实地相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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