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h1>第25章 孙悦</h1>
“给我辟一间静室即可。”司霞笑了。
“我坚决不同意,不同意!”范娟咬牙切齿地突然吼了起来。她的动静听起来快哭了。
“给我一些时间。”司同说。
司霞点头答应了。
没人理会范娟,她一直吼着叫着,最后哭了出来,悲伤让她的声音有了人情味,她说:“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司同问她:“为什么?”
范娟仿佛了怔住了,她打了一个震颤,说:“那样的人都家庭不幸,破财有难啊!我们两个老东西,哪还经历得起?”
司同淡淡地说:“你会后悔的。”
血的教训降临在范娟的身上:她常听见古怪的动静,夜里见到庞大的影子,家里的锅碗瓢盆无缘无故破碎,从油壶里倒出耗子,喝了一口水拉了三天,煮了一锅面条,竟捞出来一盆豆虫。
范娟只好屈服,可经打探,才知道孙大姑子早已离世了。那日鸟仙附体,用一种黏糊糊,阴冷冷的极难辨别的声音说:“落马三阵喜盈盈,搬兵就请门里人。请来司同立神位,一笔勾销前尘消。”
司同在家中等待着,他心知鸟仙的神位需要他来立,可是他对此一无所知。他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陶澄尘淡淡的影像,而由于因司霞一事所存在的无形督促,司同花费了比较多的时间在学习降妖除魔的技艺上,可是他本身对此并无兴趣,强迫地读了两三卷,觉得脑袋非常麻木,却什么都没有记住,厌烦的心理便加重了。
那些办法都是动粗既是需要结仇的办法了,很不符合司同的想法。除却邪恶的,尚有许多善良的无形众生,难道因为它们那样不同的身份就不分善恶的一概而论吗?它们本身既受到不同程度的困扰。
为此他头疼了几天,却仍没想出绝对的道理。
月末那天,天气有些阴冷,孙大姑子的弟弟孙悦找到了司同。他坐在炕上,手捧着一杯热茶,说:“我几次经历了奇怪的事情,最近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昨夜我姐托梦给我,叫我找你,你能够解决。”
“它们绝不肯善罢甘休。”司同说。
孙悦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眼镜,话很少,但声音非常清脆,非常好听。他的眼睛很亮,脸容整洁,胡子刮得青青的,身上穿着的西装干净而笔挺。那天他抽着南京牌香烟,直到离开前都一直吞云吐雾地抽着烟。所以从司同的眼睛里看去,他的脸被雾化了,像是十分忧郁而羸弱的人。
他问司同:“谁们?”
“孙大姑子日夜供奉的。”司同说。他们不肯舍弃香火,自然需要孙悦接过堂口。
“哦。”孙悦简洁地答应了一声。随后还是一言不发,他们相处在一起,都是司同在说话。
司同很感谢孙大姑子,没有她他早死了,他把对孙大姑子的感恩延伸到孙悦身上。他微笑着问:“你怎么想的?”
这时候,孙悦放下了香烟,他的目光像飞鸟一般在四周掠过,然后看向窗外。那些光穿透烟雾,漏下一下细碎的光影,有些光影斑驳地落在他的眼睛上,但他整个人还是藏在阴影里。
他说:“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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