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轻使手掌托起陶澄尘项背,即刻清楚了陶澄尘的病灶。他并非忽然倒下,而是病灶积郁良久,五脏六腑已经达到了最末的限度,想必是由于外部受到了刺激,而平衡体内病情的力量失去了大半,至此才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随即掀起陶澄尘的上衣至脖颈,露出肚皮,随后将双手手掌阖在一起,快速地搓掌摩擦,待掌心火热,手掌迅速地放到陶澄尘期门穴上。
期门穴为肝经的最上一穴,由于下部的章门穴无物外传而使本穴处于气血物质的空虚状态。但是,本穴又因处于人体前正中线及侧正中线的中间位置,既不阴又不阳、既不高亦不低,因而既无热气在此冷降也无经水在此停住,所以,本穴作为肝经募穴,尽管穴内气血空虚,但却募集不到气血物质,唯有期望等待。
陶澄尘的病灶虽然不在这里,可是眼下的情况,如同淤泥堵塞了洪峰涨潮的河道口,然而泄洪的堤坝挡在淤泥之下,只有先清理淤泥,才能打开河道口的堤坝排出洪水。只需要火热的手掌按照阳面去进行按摩,即可以清理淤泥,露出病灶了。
几息后,男人的手掌感到陶澄尘的期门穴一下子坚硬了起来,像是突然向装满棉花的袋子中塞进石头。紧接着,手心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疼痛。他的面色僵硬住,但这时候陶澄尘霍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迅速向上翻,露出一大片眼白,头往左侧一歪,没气息了。
司同和孩子具要向男人索命,男人轻轻地拽住司同的手,司同的手就动弹不能了。那孩子被男人一巴掌拍飞,撞到墙上,口鼻窜血。
破门而出的声音刺耳,瓦房十几个纸人活了,纷纷走了出来,黑黑的影子,影影绰绰的叠在一起,朝这儿走来了。甫一迈出房间时,他们还脚步生硬,等进入这间房时,已经灵活得又蹦又跳,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了。
男人显然被此惊讶了,心中发出了无限的感慨:“这世界上还真是有无数的新鲜事,今天的两桩是最新鲜的了。”
十几个纸人面露愤恨,围了上来,他们却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的大手蒲扇一样,轻轻地一推,一个纸人倒下就再起不来了,他重重的一推,一个纸人倒地就四分五裂了。
可越打,男人越感慨,纸人中积存着许多阳气,想必并不是对付活人的,这样一来他才得意轻松应对。他转念已经想到这些纸人是应对那头蛇妖的,这手准备天衣无缝,如此浓烈的阳气遍布在纸人的身上,如果将他换成蛇妖,蛇妖断然逃脱不开了。只是令他想不通,有这样的准备,怎么不提早使用呢?
其中还有许多迷雾让他不解。
待男人收拾妥当那些纸人儿,司同已经从惊骇中脱离出来了,沉浸在陶澄尘离世的悲伤内,他趁着男人分神的时候,轻悄悄地下了地,扬起刀子捅向男人的后心。
男人鬼话连篇,什么叔叔侄子,陶澄尘死在他的手上,一刀刺进去纵然他再厉害也作不到起死回生,即算是为陶澄尘报了仇。
司同狠心已下,力道和速度都是他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次。</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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