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眸光一厉,迅速站起身扑上前来,掐住顾苡北脖子,力道大的几乎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你说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徐母几乎发了疯一般的嘶喊。
顾苡北竭力掰着她的手,艰难得吐出几个字儿“快……送……快送医院……。啊……”
就在这时温珒斯从房间内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就听到楼道里的争闹声儿,他急忙跑出来就看到楼梯上一片狼藉,徐秋杉倒在血泊里,徐母正掐着顾苡北的脖子。
他快速下去阻止了徐母的行为“她怎么了?”温珒斯沉着声儿问徐母。
这时的徐母崩溃了情绪“我也不知道啊……秋秋说是她害的就是她害的……”
顾苡北不顾及当下情况,救人要紧“赶快送她去医院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
由于争吵声儿过大,引来了旅店老板,见了情况后,二话不说立马过来抱起地上的徐秋杉往外面跑。
徐母过来瞪着她,目光里全是怨恨“要是秋秋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警告完,转身尾追其后。
顾苡北看着温珒斯,生怕他也会像徐母那样错怪自个儿“哥,我就那么轻轻甩了一下,她就自个儿跌倒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算了这事儿真解释不清楚了。
“宝贝儿,别想太多了,天大的事儿都有我先扛着,快跟我一起去看看。”握住她的手儿跟她一起快速下楼。
好在温珒斯没有像徐母那样,不由分说就对自个儿下了罪状。
跟着旅馆的车一起下山去,由于走的匆忙。顾苡北还是考虑的挺周到的,紧急离开之前,给了几百块给旅馆老板娘,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年迈的徐建国,安抚好他的情绪,最后顺便带着他来医院。
下了山,旅店老板以最快的速度将徐秋杉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可能是徐母紧张与悲痛到了极点,也没有在来掐死她的冲动,顾苡北不怪她,一个母亲的心思,自个儿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那时气急攻心,什么样儿的情绪和举动都是拦不住的。
在医院抢救了十几分钟,一名医生急急跑出来,用一口四川话的腔调告诉他们“病人流产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你们哪个是A型的,血库里缺少A型血!赶快点赶快点!”
流产?
徐母吓了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晕过去,她连忙上前抓住医生“你弄错了吧?我女儿怎么会怀孕呢,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平时那么乖……”
顾苡北挺替徐母捉急的,每次一发生事情,她总是要先来问一些或者处理一些与人命无关的事儿,在山上,她也是这样,宁愿先来掐死自个儿,也不愿意将徐秋杉送到医院抢救。
医生也急了“哎呀,你是她母亲?你是不是A型的?如果是的话,快点跟我来一趟,你女儿生命垂危,你现在还有心思问我这些问题!我怎么晓得!”
徐母摇摇头“我不是,这孩子血型属他爸的,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还年轻啊!”
医生无暇理会她“你们谁是A型或者O型血的!”
顾苡北脑袋一激灵,突然忘了O型血的人可以给任何人输血的。
这时候她没有想那么多,挺身站出来,急忙跑上前,掀开袖子“我是O型血!我是o型血!”
“那你快跟我来一趟!”医生说完,就往前面走,顾苡北转过头对一边站着的温珒斯点点头,就跟医生一起进了手术室。
迅速换上无菌服,她还是头一次真切实际看到手术室的庞大格局,在她旁边躺着的是还在昏迷中的徐秋杉,一群医生正对着她努力着。
顾苡北将脸别到一边,任由那些恐怖又阴森的针头刺入肌肤里,她不想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不然她也会跟着晕过去的。
自个儿害怕打针住院,所以,她一直都努力将自个儿照顾好,不生病,除了有些时候的特殊情况。
今天她都不知道自个儿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给徐秋杉输血,她脑子当时一片空白的,这件事儿,她多多少少有些责任。
如果当时她不和她争吵,也不会让徐秋杉讹上自个儿。
如果真不这么多,那就顶着一杀人罪犯了。
虽然那件事儿,真的大有玄机。
躺在医床上,在输血期间,顾苡北冷静下来,回想了千万遍当时的情节!
明明她都稳住脚跟了,却还要一屁股坐下去,又恰好那时候被徐母看到!
这女人啊!这么做不是害苦了自个儿嘛!
顾苡北看着自个儿的血一袋一袋输给徐秋杉,达到400ml时,医生拔掉吸她血的针头,先让她躺了会儿,然后给拿了一个巧克力和一瓶牛奶过来,她吃了巧克力,留下牛奶就和护士一起出去了。
徐母一见有人出来了,立马冲上前拦住护士“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护士一脸茫然摇头,用四川话回答“我不晓得。”说完又进去了。
温珒斯上前接过顾苡北“感觉怎么样?”
顾苡北倒是和平时没多大两样,就是唇变的灰白了些,她扯扯嘴角“我还好,多点血好,抽抽更健康,没事儿我血多。”
徐母将目光看向顾苡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没想到这种狠手你都能下的去!我算是看错你了!别以为给秋秋输了血,我就能原谅你!要是秋秋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会将这份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来!”
温珒斯将顾苡北挡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恢复一贯的漠然“阿姨,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不要妄下结论,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这样。如果你非要将屎盆子往苡北头上扣,我也不怕去调查旅店的监控视频,还原真相,苡北的举动到底能不能构成她现在的伤害!”
徐母一时哑言,愤愤转身坐下,什么话儿都不说了。或许是猜到自个儿女儿的那些脾气,还有今天说的那些话,她竟无言以对。
顾苡北仿佛自个儿面前站了一座山似的,替她挨下所有的雨打风吹,不让她受到一丝儿伤害。
这个时候被冤枉了,有自个儿男人站在面前替她说话,她竟一丝都不觉的委屈了。
温珒斯牵着她的手到另外一边坐下,静静等候手术室里传来的通知。
又不过十几分钟后,医生们终于纷纷都出来了,释然了一口气儿“你的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由于是流产失血过多的原因,所以要留院观察几天。”
徐母不禁激动的吐言“谢谢医生谢谢啊,她怀孕多久了?”
“有五个星期了,你们去交一下住院手续费吧。”说着递给她一个单子。
等医生离开后,徐母还在口中念叨着“五个星期了……”
温珒斯过去接过徐母手中的单子,拍拍她肩“阿姨,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我和苡北去交手续费用。”
说完,转过身拉着顾苡北就走。
交了手续费往回走时,顾苡北突然开始分析“她怀孕了还跟我们来爬山,肯定是不知情的,孩子他爸也不知道是谁。既然都有孩子他爸了,怎么还死缠着你不放。”
说完,她继续问“不过修哥,你真的相信我?”她拽着他的胳膊一脸期待的样子。
停下往前走的步子,侧过身面对着她“这个时候,我不相信你,还有谁会来相信你?这个时候要是将你孤立在一边儿上,你肯定没办法来面对的。”
说着,搂着顾苡北继续走“别人的事儿,只要没有牵扯到我们身上来,都不要去多管那么多闲事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是她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和处理的事儿。”
顾苡北点点头,反正这回来成都,也不算是白来,收获了不少,见识了这么不要脸的妹子,还有用了自个儿的能做的,救了一条命,也算是积了一回德。
“哥,我们回北京吧,我觉着现在成都的空气呼吸的都觉得有些困难。”走了一段后,顾苡北突然开口。
虽然还有很多景色她没有去看,还有很多路还没有走过,但是她现在就是想要逃避。
不是温珒斯答应过她嘛,以后每年都来两次吃火锅,肯定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她还要去乐山大佛看看,还有都江堰的青城山,还有九寨沟,下次来了一定都要去走一遍!
对于顾苡北的任何想法,温珒斯自然都是一个字儿爽快答应她“好。”
“等这件事儿过去了,我们就回去。”
顾苡北自然不会闹脾气吵着嚷着非要今天明天就要回去,这种情况那是显然不可能的。
找到了徐秋杉的病房,才发现徐建国也从山下下来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徐秋杉一直都是沉睡着,徐建国脸色不大好看,阴沉阴沉的,好像要打雷下雨似得,徐母时不时去劝两句,徐建国一句话儿不说,目光只盯着一处看。
这个节骨眼上,顾苡北自然是不敢上去多说什么,徐建国是个军人出生,一生大半辈子多都奉献给军事,肯定也是个直性子,一急起来肯定比徐母强烈多了,谁都拦不住。
自个儿挨打吃亏那都是小事儿,大事儿在于徐建国现在身体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和刺激了,躺在床上那个还没好,要是这个又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经过这事儿后,她肯定会被那些长辈扣上一个红颜祸水的称号,做红颜就好了,祸水她不想做。
一直守到十一点多,从这里回成都要两个小时多,这么晚了所以没有打算回去,毕竟明天还要来看徐秋杉。
于是这才去劝劝情绪已经沉淀了几个小时的徐建国,经过一番劝说,他这才愿意跟着顾苡北他们去酒店先歇一晚上,而徐母留下来继续守着徐秋杉。
随便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先住下了。
好好的一次旅游就这么搞砸了,真是可惜,要是不出那意外,现在还在峨眉山上,早早的睡了,明天起来就能去金顶看温珒斯口中说的日出。
看来,今天念着一天的念想,也终于灰飞烟灭了。
爬了一天的山,加上发生这么多事儿,顾苡北躺在床上的身体就跟软成一滩水似的,不过温珒斯也算体贴,搂着她什么都没做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竟然是九点多了,身边没有温珒斯的存在,经过一个晚上的歇息,身体觉得好多了,就是走路时的副作用出现了,走走都觉得有些酸还有些麻。
她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才出来找温珒斯,他没有去丢下她一个人去医院,而是抱着他后来回到峨眉山脚下将车取过来时,拿来的笔记本,现在应该是在和北京那边开会。
顾苡北瞥到桌上有早餐,也不用温珒斯提起,自个儿过去拿起那杯牛奶喝下肚,回了房间没有在去打扰他,换了昨儿的衣服。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大概十几分钟那样子,温珒斯就进来了。
“徐爷爷呢?”她率先问徐建国的情况,因为现在这么晚了,他们老年人是最睡不着的,加上出了事儿,肯定更加睡不着,所以现在绝对不是在房间里面等他们。
温珒斯收拾了一下“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叫我将他送医院去了。”
“你六点多就起来了?”顾苡北有些吃惊地问。
她身体软的不行,现在起来都有点儿困难,昨天他还几乎背了自个儿十分之七的路程,真不知道他身体是不是钢铁做的。
温珒斯回答她“嗯,你那时睡的跟头猪一样,徐爷爷摁门铃摁了那么多声,而且还那么大声,你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苡北站起身来关了电视“好了,我现在都准备好了,我们去医院吧。”
“真准备好了?”温珒斯用反问的口气问她。
好像说的她真是那个做了亏心事儿的人一样,她重重点头,再次明确回答“嗯!”
“那走吧。”
酒店离医院不远,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些水果送上去。
到了徐秋杉的病房,她的气色不大好,脸惨白惨白的,没什么健康的神色,徐母精神状况不大好,徐建国坐在沙发上,直眉怒目,没有说话。
“珒哥哥,昨天就是她将我推下楼梯的!”
这什么女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见面就来告她的状。
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母,抖着戴翡翠玉镯的手狠狠甩了徐秋杉一把掌,打了之后,捂着脸别在一边失声痛哭起来。
“妈,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偏向着那个女人?”从徐秋杉苍白如纸的脸上,瞬间挂上两行清泪。
顾苡北想,肯定是徐母还没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然徐秋杉不会这么心安理得情绪这么好来指控顾苡北。
徐秋杉真的是她见过最蠢最无知最不懂事儿的成年人,没有察觉出来自个儿怀孕就算了,就连现在流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丫电视肯定是看少了,千百年来就出了徐秋杉她这么一朵奇葩!这个时候,应该最为难地是她妈,她妈心里有多痛苦,顾苡北一个外人都完全能感觉到。
说了一些偏激的话儿,徐秋杉说累了也就停下了,看到旁边的徐母越哭越伤心,心里捉了急“妈你怎么了?妈你哭什么啊?妈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徐母猛地一转过身,厉声喝住她“你够了!我做错了,我觉得我错了!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儿!唯一的错事儿就是没有教好你做一个洁身自爱的人!你在天上的父亲一定会指责我!你说说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清誉的事儿!是我教你在外面这么没脸没皮吗?”
徐母脸上挂着的全是泪痕,眼圈红肿,一边隐忍着气的徐建国眼眶里跟着有些湿润。
徐秋杉真的着急了,插着针头的手一把抓住徐母,甩着头默默流着泪“妈你在说些什么呢?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啊!”
“我们没有一点冤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变出来的?你怀孕了!而且流产了!”徐母站起身,瞪着徐秋杉的眼睛不间断滚动着眼泪。
徐秋杉抓着徐母的手一松,震惊地看着天花板,急促的呼吸着,她一边哭一边念叨“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徐建国再也按捺不住,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着“你给我闭嘴!我们老徐家的脸都被你丢的一干二净了!”
徐秋杉目光看向徐建国,口中喃喃叫着“爷爷……”
“都怪你!就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接着徐秋杉像是发了疯一样,将病床上的枕头朝顾苡北砸去。
见势,温珒斯连忙将顾苡北拦在身后,那些东西纷纷砸到温珒斯身上。
“住口!”温珒斯沉着冰冷的声儿开口。
徐秋杉的目光像是被血侵染了一样,红的有些吓人“就是你这个祸害!如果不是你推我,任何事儿都没有!”
顾苡北真心是搞不懂这个女人了,心里一急,站出来维护自个儿的立场“如果不是你耍这些小心机,那才是一切事儿都没有了!”
还真当她顾苡北像软柿子那么好捏,任由她来诬陷!自个儿躲在男人背后,一句话都不做解释!
徐秋杉接着情绪失控声嘶力竭的吼“顾苡北!我要起诉你!我要让你坐牢!我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顾苡北这辈子碰到的都是正常人,唯有这徐秋杉!脑子就是有点毛病,简直就丧心病狂!
“到底真相是怎么样!到底我有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是我推你!还是你顺势扶着扶手踉跄了几步,自个儿一屁股坐下去的!你自个儿心里比我还清楚!”
“就是你就是你害的!”
行了,这女人现在只会这一句了。
顾苡北也懒得和她争吵“公道自在人心!事实是不会让你这么一口咬定来诬陷我的!”
接着肩膀周围被一层温暖包裹住,她恍然抬头一看,见温珒斯摇摇头,示意不要在和徐秋杉争执下去了。
接着温珒斯到了病床前,摁下呼叫医生的警铃。
不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见病人没有什么情况也松了一口气,却被温珒斯拦住“病人她为什么流产?是因为不慎受到重击或者滑到?”
医生否定“不是的,按照情况来看,是她身处于长时间消耗的状态,身体没有透支过来,过度疲劳所以才会流产。怀孕了,就不要去爬山了,哎……本来都可以避免的。”
温珒斯点点头,将医生送走,将目光投向徐秋杉。
她别过头,什么话儿都不说。
终于澄清了事实,顾苡北心里松了一口气儿,格外的畅快。
接着徐母也对她投来抱歉的目光。
徐建国厉声询问,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快告诉我们!”
徐秋杉目光放在温珒斯身上,看了一瞬“这个孩子是……”
顾苡北心中咯噔一响,这丫的为毛用这种目光看着温珒斯!
她该不会……该不会……该不会是说温珒斯播的种吧!
“还记得我一个月前出去旅游吗?我是去了北京,我去找珒哥哥了……”她闪着咄咄泪光,声音越来越小。
尼玛这明显是很不科学!
如果编个好理由或许顾苡北还真信了,一个月前他们已经在一起住了,况且上次,他险些要了自个儿的事儿,才过了一个多星期。
她相信,温珒斯没有骗她,也不会骗她!
当徐建国还有徐母犀利又刁钻的目光刷刷看向温珒斯时,他面不改色,握着顾苡北的手紧了一分“继续说。”他冷冷回应她,那些带着质疑的目光,根本没有乱了他的神色。
徐秋杉低下头,声儿带着颤音“你还能让我说什么啊,珒哥哥,那天过后你明明对我说会对我负责任的,可是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承认,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我家!你还当着我的面和她那么亲热,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刺激我?我做错了什么?”
“原来是你!”徐母的目光又尖锐了一分,指着温珒斯,满是怨恨。
温珒斯从容不迫接着问“是晚上还是白天?”
徐秋杉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小模样惹人心疼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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