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内
未央宫殿外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奴才,夜里冷风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大气儿不敢吭一声。今儿宣宗皇帝龙颜不悦,凡伺候的奴才都得了不是,衣食居行的小事竟都带出了经世济国的大道理,一番教训后,皇上似也乏了,眉眼一挑,滋然撂下一句,“都去外头跪着,好好想想。”声气倒是平静,脸上也没了前头的怒相,不过伺候的奴才们却益发惶恐。众所周知,今上的脾气,素来有些阴晴难测,那个反话正说的毛病,越是面上看着不打紧的,越是不妙。当下无人再敢冒头,一殿的奴才都到外头反省去了。
殿内只留下凌宣一人,他斟了杯酒,喝进嘴里却觉苦涩呛口,心中便有些恼恨,贡品也敢如此搪塞,地方府实该问罪了。塞外蛮子屡次来犯,朝内良将却屈指可数。窗外风呼号得紧,风哨子一声紧一声地尖啸,他擎着杯子踱到窗前,黑沉沉的天地,无月亦无星,廊下一溜牛角防风灯,昏黄烛光,透着些幽郁沉闷。
“唉,碧天如水夜云轻。”他脱口就吟了一句,话音刚落,自己也愣住了,这是温飞卿的句子,实不对景,他知道。可是他偏生就记得,还有下头三句——“碧阑干外绣帘垂,碧文圆顶夜深缝,碧海青天夜夜心”,都是《全唐诗》里的,自己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在这庞大的皇宫内,难寻分忧之人,后宫佳丽众多,难获知心之人,如能选择,绝不生于帝皇之家,只愿携子之手看尽潮起潮落,耕织挑水,过一生平凡静好的生活,但这不能~~~~
想到这,他不禁冷笑,“朕无能,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控不了,朕……”说着恨恨地以掌击柱,手上的鲜血染在鎏金蟠龙柱上,只见龙睛赤红,睚眦欲裂,姿态几欲凌空而去。
未央宫的情形早有人悄悄报给了内廷大总管安明德,他伺候了两代君王,深得**信。听说这事后很是踟蹰,思量了半日,方唤了几个亲近小太监,掌了灯向内宫走去,直至甘泉宫,向掌事姑姑说道:“请姑姑代为向皇后传话,奴才安明德求见。”掌事姑姑在皇宫内老练深沉,见皇上身边人这么晚来定有要事,于是连忙进屋里禀报,不过一刻,便请安明德进去。
内室温暖如春,兰芝芬芳,海公公循香看去,花梨木束腰几案上一个美人耸肩瓶,插了几枝绿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连绵不绝,皇后正坐凤榻,旁边十数宫人簇拥,安明德连忙跪下叩礼“奴才安明德拜见皇后娘娘,深夜来访,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安公公快请起,是不是皇上那边出什么事了?”皇后深知安明德老成持重,如不是皇上那边发生重大的事,他是绝不会深夜来访。
“启禀皇后,皇上因柔妃之事迁怒了整个未央宫,并且皇上~~~”
“好了,不用说了”安明德抬头看皇后对他摆了下手,表示她已极不耐烦,不想听下去
“好个践人,临死都不让人省心,都这样了还能起波澜,看来她确实是不祥之人,来人,摆驾未央宫。”
安明德暗暗叹口气,后宫无贤德,永无安灵日啊!
皇后将至未央宫,遥遥看见一片冻得瑟瑟发抖的奴才跪在宫门,宫殿上的八角宫灯随风摇摆,看见这个场景,皇后内心更添几分火气,为了个柔妃,皇上生这么大的气,看来要加快这个践人的死期了。正当宫女准备通传皇后驾临之际,皇后摆摆手示意,亲自矗于宫门口道:“皇上,臣妾求见。”凌宣听闻,揉揉太阳穴,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面对的始终需要面对,凌宣步回龙椅边道“进来“
宫门打开,皇后只带着自己的心腹宫女进来,“臣妾拜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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