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听张管家说秦禾晏来了,她心里担忧才过来,此刻她却想,若是秦禾晏能一直住在府上也不是件坏事。
因为只有这样,她的阿辞哥哥才会主动拉她的手,会温柔地看着她笑。
她挨着在他身侧坐下,看着他一点一点喂食池中的鱼。
那条草鲤仿佛也是通了人性,慢悠悠地吃,不急不躁。
两个人坐了好久,才问的苏静芸低声道:“张管家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和我们一起吃吗?”
顾辞略微吸了口气,将手中鱼食全都撒下去,他随即起身道:“一起去。”
既然已表明说心中无她,若不愿和她同桌吃饭又算什么?
…………
晋王原本是要回王府去用膳的,但禾晏在死活拉着不让他回去。
无奈,晋王只要同禾晏一起出来。
厅内除了下人也不见顾辞和苏静芸,禾晏一屁股坐下了,晋王蹙了眉,不免道:“主人还没来,你就坐下了?”
禾晏没好气瞪他道:“好不容易熬出头不必再当丫鬟了,我当然要先坐下!再说了,今日有王爷在,难道他还能不给我面子吗?”
她才说着,便见外头顾辞和苏静芸一起来了。
禾晏抬头朝苏静芸翻了个白眼,而晋王却蓦地愣住。
竟然是她!
苏静芸也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看向顾辞道:“云公子怎么还在?”
话一出口,苏静芸蓦地想起什么,她的眸子一紧,耳畔已传来顾辞的声音:“如今知晓他的身份便是,不必伸张。”
苏静芸不自觉地拉紧了他的手,底下心思却飞快。
云和是晋王,晋王与阿辞哥哥在六年前便见过,他们私下又频繁联系……
阿辞哥哥是晋王的人!
想到此,苏静芸不免吓一跳。
顾辞已拉她坐下,朝晋王笑道:“王爷请便。”
晋王笑一笑,目光自苏静芸身上移开。
众人落座,张管家便吩咐下人上菜了。
顾辞伸手夹了一块鸡翅,他蓦地一愣,随即笑着将鸡翅放在了苏静芸的碗里,温声细语道:“多吃点。”
禾晏咬了咬牙,她还以为他是记着她喜欢吃什么,原来不过是因为苏静芸喜欢!从前他记得她的喜好,是不是
也因为苏静芸喜欢?
苏静芸勉强一笑,她不喜欢吃鸡翅膀,可是顾辞夹给她,她只能装作喜欢的样子。
禾晏心中难受至极,她暗中踢晋王一脚,晋王蹙眉,她压低声音道:“王爷不给我夹菜吗?”
晋王看着眼前一幕,自然明白禾晏心中所想。
他略蹙眉,也不知她喜欢吃什么,眼下的情况自然也不好问,于是拿起筷子随便将她的碗堆满。
对面,苏静芸正细心给顾辞盛汤,禾晏深吸了口气,将碗中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又全部夹给了晋王。
晋王面色一拧,听她笑着道:“王爷行军打仗需要力气,当多吃点!”
他嫌弃道:“本王不吃韭菜。”
禾晏踩住他的脚面:“吃!”
“本王不吃鸡皮。”
“吃!”禾晏又踩他一脚,晋王才要发怒,闻得她又道,“王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终是败下阵来,是她要他给她夹菜,他又不知她爱吃什么,这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有什么关系?
顾辞见他二人低声耳语,有说有笑,只知她同晋王相处得很好。
他笑了笑,舌尖再没了味道。
“阿辞哥哥。”苏静芸轻轻提醒他一声。
顾辞回过神来,他放下筷子拉苏静芸起身道:“我们还有些事,王爷慢用。”
禾晏看着他们出去,生气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不吃了!”
晋王立马将碗里不吃的东西挑出来,低头又吃了两口,起身道:“本王先回府了,五日后再来。”
“五日后?”禾晏吃惊地站起来。
他“唔”一声道:“你以为成亲是多容易的事?本王得回去准备安排一切,你倒是轻松,就安心等着本王来娶你就是了。哦,对了。”他突然回头,音色一低,“别想着逃婚,你若让本王逮到就死定了!”
“哎,王爷,王……”禾晏追出去,那一个走得异常快,好像她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似的。
不就是吃了几口他不喜欢的菜嘛!
禾晏咬咬牙,威胁不准她逃婚,他以为她会怕他吗?
带着满腹愤怒和委屈独自回到房内,阿瓷不知去哪里野了,禾晏灌了杯冷水下腹,整个人又清醒了些。
大婚那日她是决计无法逃婚的,晋王这几天都不会来,顾辞要陪苏静芸也不可能会注意到她,那么要逃就是在这几天了!
眼下看来要出相府不是件难事,但晋王不准她出城,想来城门口一定会有他的人,她不会功夫,如何出城会成为她的一大难题。
也许她可以雇个人,但去哪里找个能令她信任的人又是一件难事。
这不行那不行,禾晏一生气便将桌上的茶杯全都推落在地上。
丫环听到声音忙冲进来,瞧着一片狼藉,忙上前来问:“小姐怎么了?”
禾晏抿着唇不说话,丫环无奈,只能蹲下身默默地收拾。
禾晏坐在床上晃荡着双腿看着丫环忙进忙出地收拾,她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
待丫环都收拾妥当,忽而闻得她说了句:“把你衣服卖给我吧。”
“衣服?”丫环愕然。
出相府有简单的法子她自然不会用复杂的,禾晏才将衣服叠好藏起来,苏静芸突然来了。
“出去。”禾晏冷脸一甩。
苏静芸径直入内,笑脸不给一张,道:“从相府出嫁你算什么意思?秦禾晏,还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真没想到竟是这样纠缠不清的人。”
禾晏自顾坐下,也不看她,只笑着道:“就五天而已,你竟这样怕吗?你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你自己?”
这话虽然是笑着问的,可禾晏心里却清楚,这件事只要是顾辞愿意的,别说五天,她就算在相府住五年亦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苏静芸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自然是怕的。一怕瞧见顾辞受伤的样子,二也怕顾辞会告诉她实情。
没有明明白白得到过,总会让她患得患失,哪怕这一切不过是杯中影水中花。
禾晏听她不说话,有些厌恶地起身将她从房内轰出去。
房门才关上,不一会又听得有人敲门,她很是不耐烦道:“你给我走!”
“禾晏,是我。”
禾晏不免愣住,容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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