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有昌王与尧王的口供,那么定王谋逆之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昌王的眼底忽地透出一丝恐惧,都以为容祁是个昏君,却不想他的心思竟是这样深!
他们三个还总以为姜还是老的辣,却不想现实早已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尧王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顾辞的话语略冷下去:“一句话换一命,二位好好考虑吧!”语毕,他再不逗留,径直抬步出去。
外头,御驾正静静停在天牢外头。
晋王坐在马背上直直看着顾辞出来,顾辞的步子略一滞,他随即抬步行至御驾边上。
“如何?”容祁的声音自里头传出。
顾辞低声一笑,道:“皇上放心,能活着,谁会想要死。”
再说,先前定王赶到之时,可是想将昌王与尧王一并射杀的。如今,只要定王一死,他们还是尊贵的王爷,即便被削权又有何不可?
车帘被人掀起,容祁的目光落在顾辞身上,他冲他点头,低声道:“辛苦丞相,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顾辞低头应声,“太皇太后那边……”
容祁的笑容敛起:“事情结束之前,朕以为她还是好生待在行宫为好。”
顾辞点头,见他欲放下车帘,他才忙又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武安侯?”
容祁的动作一滞,他蹙眉妄想顾辞,不解道:“丞相打算替他说情?”
顾辞一噎,是禾晏请求的,只是他该说是禾晏的请求吗?
正在顾辞迟疑之时,却闻得容祁压低了声音又道:“或者,你这是替人在请求?”
容祁的话并未点明,顾辞的心口却是一震,他的眸子撑大,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容祁早知道,他早就知道!
顾辞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晋王,他的脸色依旧,顾辞不断定晋王是否已经知晓。他唯一想的便是,回去之后马上让禾晏离京,马上!
容祁的手指一松,车帘自指尖滑落,将外头一切挡去。
他深吸了口气,往后靠在软垫上,轻言道:“起驾回宫。”
“皇上起驾——”
太监的声音高昂,御驾徐徐离去。
容祁闭上眼睛,今夜的计划虽然进行得顺利,他也是损失惨重,连最信任的周富也死了。
晋王听得里头传来叹息声,他策马靠近,低声道:“鲜血铸就权力,太平才有江山,皇上心里明白的。”
容祁勉强一笑,却没有再开口。
…………
顾辞目送御驾离去后,匆忙上马赶回相府。
张管家见顾辞走时神情严肃,怕出事便一直在门口守着,此刻见他风风火火回来,张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却在看见顾辞身上的血迹时,张管家又紧张起来。
“禾晏呢?”顾辞边走边问。
张管家快步跟上他,原本想问他伤势如何,乍然听他这样一问,张管家的脸色难看,支吾道:“禾晏姑娘她……她……”
顾辞突然回想起中途离开的容礼,他的心口一震,蹙眉回头:“她怎么了?”
张管家这才道:“先前有位公公来打听禾晏姑娘的消息,我便差人去禾晏姑娘房里瞧了,可……可她没在房里啊!”
顾辞之前让周富派人来看过,后来事情多,想来周富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件事。
顾辞的脸色大变,他匆忙前往禾晏的房间查探,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看来这一晚她根本就没回过房!
难道真的是容礼将她带走了?
倘若真是这样,先前容礼藏匿禾晏的地方曾被他找到过,那么这一次,一定不会这样简单了,容礼若一死,万一他找不到禾晏了怎么办?
张管家见顾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说。
顾辞驻足片刻后,飞快地转身朝外头而去。
“大人!”张管家急着追上去,“这样晚了您还要去哪里?您身上的伤……”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顾辞干脆跑起来。
他要入宫去,他要见容祁,他要替容礼求情!
“大人!大人!”张管家依旧在他后面追着。
顾辞充耳不闻,他的步子加快,伸手一把将沉重府门推开,顾辞跨步要冲出去,外头正好有人快速地跑进来。
二人狠狠撞到一起,顾辞撑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捂住额头痛得龇牙咧嘴的人,他脱口道:“禾晏?”
她不是被容礼带走了吗?
禾晏这才看清面前之人,她才要说话,目光却落在顾辞一身血迹上,她的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问:“大人怎么伤成这样?”她看向张管家,“大夫呢?还不快叫大夫来!”
张管家这才连连应声招呼了家丁来趁着夜色离去。
顾辞反握住禾晏的手,连呼吸都有后怕:“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武安侯带走了!”
禾晏一怔,她迟疑了下,才开口:“带走我的不是容礼,是晋王的人。”
“你说什么?”顾辞才缓下来的脸色再次变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远处,晋王……他没想到竟是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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