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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事归零

安安知道他是真的有点儿吃醋的,忍不住格格地笑了:“你呀!人家的眼神是看莫小北的,又不是看陆安安的.你就放心吧!你老婆啊,就只有你惦记,别人不会在意的。”

“笃!笃!笃!”说话间,秦皓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好了,不能和你聊了,有人敲门,我要工作了!拜拜!”他放下电话,冲着门口喊道:“进来!”

傍晚时分,秦皓轩带着小澄到家的时候,安安正在看韩剧,见他们父子回来,就迎了过来:“回来了,小澄,今天有没有想妈妈?”

“当然有!妈妈也有想小澄吗?”小澄一边说一边搂住了妈妈的脖子。

“妈妈也有想小澄啊!来,妈妈亲一个。”说着,重重的一口亲在了小澄肉嘟嘟的小脸上。

秦皓轩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对母子:“好了,你们两每天都那么肉麻,不嫌烦哪!”

“说我们两,你还不是一样!”安安反驳他。

“我要看动画片!”小澄扔下书包,就去找遥控器换台了。

安安看着小澄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转头对丈夫说:“那你和儿子先待会儿,我想去对门给莫阿姨帮忙,一会儿过来叫你们。”

“好!我们会乖乖的等你!记住!不许!”他故意假装生气的样子。

“讨厌!你有完没完啊!”安安嗔怒着拍了他肩膀一下,弯腰提起事先准备好的果篮出了门。

安安的提前出现,让莫振声夫妇很开心,他们没想到,安安说的不计较,好好相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想和他们做好邻居。

安安一进门就跟着莫妈妈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开始帮忙。莫振声去了书房接电话。公司里的确是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皇甫南就在这个时候进了门。厨房里的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做饭,谁也没有听到他。

皇甫南听到她们的声音,一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轻轻的走到厨房门口,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他甚至怀疑那是他的幻觉,他摒住呼吸默默的注视着厨房里的两个人。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每天放学回家,小北总是第一时间跑进厨房,给妈妈帮忙,而他也总是那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曾几何时,这些都成了奢望。今天,怎么会?

安安一回头,被他吓了一跳:“皇甫南,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出声,故意吓人的吧!”

他忙低下头,怕被安安看见眼里的泪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只是有点意外,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请来的,我和你干爹明天就回去了,说是给她赔罪,其实是我们想和她一起吃个饭。”莫妈妈也回过头来。

安安还是发觉了他的异样,立刻明白了,他刚刚可能联想到的事,不免又有些尴尬,转头对莫妈妈说:“阿姨,马上就可以开饭了,我去叫我老公和儿子。”直到出门她也没有再抬头看皇甫南一眼。

宋淑湘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疼的说:“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又想起小北了吧,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她是小北,她现在也已经有丈夫,有儿子,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

“干妈,我没事,不管她是不是小北,我都想离她近一点,就算每天看看她的笑脸也是好的。”他强忍着泪水。

“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傻呀!这都多少年了呀!”莫妈妈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他们忙整理着自己的情绪。莫振声闻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不开门啊,我还以为都在忙呢!”莫振声边开门边说道。

进门以后,安安就去餐厅帮忙摆碗筷。秦皓轩和小澄则在客厅落了坐。皇甫南转身进了书房。

“妈妈!妈妈的照片!”小澄突然指着电视机上方的巨幅照片叫到。安安以为小澄在叫自己,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过来。

他们顺着小澄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北右手托着腮,长发迎风飞舞着,正笑容满面的注视着他们。

秦皓轩和安安都是一惊,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莫小北,尽管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和安安的相像程度吓了一跳。

安安拉过小澄:“走,小澄,我们去吃饭!”她在心里暗暗自责,自己刚才怎么就没看见呢,如果不是小澄,她还以为那是一幅画呢,都没有仔细去看。

“可是,妈妈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呢?”小澄不依不饶。

“那不是妈妈的照片,那是一个和妈妈长得很像的阿姨。”秦皓轩解释着。

“好了,走!我们去吃饭!”莫振声站了起来。

小澄不再追问,随着大家往餐厅走去。安安不安的回头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莫小北灿烂的笑面。

五 尴尬的晚餐

看似再平常不过的一顿晚餐,一起吃的人不同,感觉就会完全不同。皇甫南家的这一餐,每个人都吃出了自己独特的味道。

对于莫振声夫妇来说,陆安安的陪伴,让他们找回了久违的感觉,就好像小北又回到了他们身边。席间,莫妈妈不停的夹菜给安安,而且专挑小北爱吃的菜。尽管她嘴里叫着陆小姐,心里却依然把她当作小北。

而安安的注意力理所应当的在儿子小澄身上,她一边照顾小澄吃饭,一边听小澄讲着幼儿园的趣事,母子两的互动不时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安安悄悄提醒着小澄,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等吃完了再说。可调皮的小澄,哪里肯听她的。

最尴尬的大概就是秦皓轩了。本来他跟这些人就不熟,来这里完全是为了成全安安的好心。再加上刚刚又看到了莫小北的照片,让他的心更加的七上八下的。他甚至觉得连他也分不出那究竟是安安还是小北。

至于皇甫南,自从秦皓轩和小澄来了之后,他就没有笑过,他们父子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眼前的是陆安安,不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小北。他没有告诉莫振声夫妇,关于周勇从北京得来的那些消息。他想着进一步确定之后再告诉他们,不能让他们再体会一遍得而复失的感觉了。

如果不是莫小东已经提前回了杭州,也许有他的调剂,这一顿饭就不会吃得如此尴尬和拘谨了。

安安的碗总是被莫妈妈的菜堆得满满的,安安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夹了一些到秦皓轩的碗里,夫妻间最自然而然的事。看在皇甫南眼里却那么刺眼。他依旧无法接受他们亲密的样子。

“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就先失陪了。”皇甫南第一个离席,又回了他的书房。

安安感觉到丈夫的尴尬,匆匆的喂小澄吃饱了之后,也起身告辞。早已坐立不安的秦皓轩极力附和着。

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秦皓轩躺在沙发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这顿饭就吃得那么难受吗?”安安安顿好了小澄,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对,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秦皓轩撅着嘴回道。

“胡说!人家莫阿姨的厨艺可是比我强多了。是你心里有事才没吃出滋味吧!”安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

“你敢说,你刚才心里就没有想法?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一直在想那张照片!”他说的没错,自从看见那张照片,安安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是啊,我也一直纳闷呢,怎么会那么像呢!难道是我的孪生姐妹!不可能!没听爸妈说我有姐妹呀!”安安摇摇头,接着说:“ 不行!改天我得问问我妈妈!”

“我现在是终于理解他们了,怪不得他们都会认错!太像了!连我都觉得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我觉得好像到了你和皇甫南的家,在那里好像我才是个外人!”他越说越难过。

“怪不得!我就看你如坐针毡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安安笑了起来:“你可真逗!你没看见虽然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可我觉得她比我漂亮吗!她的气质也比我好吧!”

“哪有!她那是年轻!你十年前比她还要漂亮好不好!不然怎么会把我骗到手呢!”他说着还高高的扬起了下巴。

“不要脸!哎,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啊?当初到底是谁,死乞白赖的缠着人家不放,拒绝都拒绝不了。”

“记得,记得,当然是你了,欲擒故纵的折磨人。心里早就离不开我了,还在那里假装。那我就想多可怜的女孩儿呀!如果我不要,以后肯定就没有人要了,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收留你了!”他冲她吐了吐舌头,故意气她。

“喂!秦皓轩!你讨厌!你再歪曲事实,我跟你翻脸了啊,你别跑啊,你给我站住!”原本躺着的秦皓轩见她抬起她的拳头砸向他,一跃身跳了起来,抓住她的小拳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转身朝浴室跑去。

在浴室门口还不忘回头逗她:“我去洗澡,亲爱的等我啊!”

安安抓起一个沙发靠垫冲他扔过去:“讨厌鬼!”他做了个鬼脸,飞快的关了门,靠垫砸在了浴室门上。

与他们的轻松的气氛不同,皇甫南家里的几个人心情都比较沉重。莫振声夫妇看出席间皇甫南的难过,想在走之前再开导开导他。于是在送走安安一家之后,敲开了皇甫南书房的门。

不出他们的所料,皇甫南正拿着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小北的照片发呆。见他们进来,轻轻的将照片放回了原位。

“干爹,干妈,你们怎么还不休息呀!”他一边说一边绕过书桌,迎着他们一起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你,怎么?你真的要在这里安家了?”莫振声先开口了。

皇甫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南,你还是再想一想吧,我觉得这里不适合你住,你从小到大一直住在南方,对于你来说,这里的气候太干燥了,你会不适应的。”莫妈妈开始劝他。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小北不也从小住在南方吗,她可以适应,我也可以。”他回答道。

莫振声听他主动提到了小北,于是接道:“这么说,你是认定她就是小北了?看她对我们的态度,我们有理由相信,她或许真的只是和小北长得像而已。我还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那么执着于过去了。”

“在我眼里,她就是我的小北,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她回去跟你们团聚的!”他说得那么自信,令莫振声夫妇也不由又充满了期待。

六 一切归零

安安天真的以为,皇甫南已经把她当作了普通的邻居,不会再因为她长得像莫小北而继续纠缠她了。她不知道的是皇甫南早就认定她就是莫小北,为了真正的找回她,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与她相处。那就是首先必须消除她的戒心,和她做朋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近她,了解她现在的生活和想法。然后再慢慢的帮助她恢复记忆。他不但计划周全,还立刻就付诸了行动。

每周三安安几乎都会去健身中心健身,已经非常了解她生活习惯的皇甫南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当安安走进健身中心的时候,皇甫南早已在哪里等她了。安安看到他也并不意外,因为最近太常遇到他 了,她感觉到他的刻意接近,却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斥责他,毕竟他再也没有提起莫小北。她想只要他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就由他去吧。只当他是一个熟人。

皇甫南见安安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放下哑铃,来到她旁边。

“你来了,今天好像有点儿晚啊。”他开始搭讪。

“怎么不说“好巧”了,每次我们这样意*到,你不是都这么说吗?”安安故意把意外两个字咬的很重。

“因为今天不是意外啊!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他的俊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更加坦然了。

“很好啊,真是个诚实的孩子!”安安说。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等你有什么事?”见她不再追问,他忍不住发问。

“既然你已经等了我大半天了,有什么事你自然会说,需要我问吗?”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你先停一停!我有话和你说!”见她爱理不理的样子,他伸手关了她的跑步机。

她被迫慢了下来,只好停下来,面对着他:“好吧,你可以说了,我也有些好奇,什么事让你那么认真!”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他一本正经的说。

安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没事吧!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不,现在这样不算,我说的是真正的朋友。”他特别强调真正。

“什么意思?”她故意问。

“你看啊,这座城市对于我来说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我呢就只认识你一个人,我们现在的关系呢,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我希望我们可以是那种,比如说我想去什么地方,你可以给我当向导,那你无聊的时候,我也可以陪你喝茶聊天的那种朋友,行吗?”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故作恍然大悟状:“明白!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啊,你不是有卓小姐他们陪你吗,再说了,你不认识别人,可大家不是都认识你吗,找个聊天的人太容易了吧!干嘛非我不可呢,况且,我平常也比较忙,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又没有叫你每天都陪我,我已经说了,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找我,就像现在,我们本来就可以相约来健身,不好吗。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不就是我曾经误以为你是我未婚妻吗,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以后我也不会再把你当作她了,还不行吗?”他继续说服她。

安安觉得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正准备答应他,看见他身后朝自己走过来的白露。不由又想捉弄他一下:“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做真正的朋友好了。那我们是朋友的话,我的朋友也就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当然!”皇甫南回答的干脆利落。

“好,现在呢,我就介绍我的好朋友给你认识!”她说完向白露招了招手,叫到:“露露,这里,这里!”

白露看见她也挥了挥手,继而大步流星的朝她走过来:“真是讨厌你,喜欢什么健身。还不如去逛街呢!”嘴里还不忘埋怨着。

皇甫南顺着安安手的方向回过头来。

白露一下子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惊觉失态,她忙用手捂住了嘴。愣了几秒钟的时间,她突然语无伦次的说:“天哪!天哪!安安,陆安安!你不会告诉我你旁边的人是皇甫南吧!”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安安一本正经。

白露见皇甫南站在那里没有动,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他的脸,皇甫南见状躲闪了开来。哪想白露又一阵尖叫:“天哪!是真的啊!是真人!第一次看见活的,等一下,等一下,让我稍微镇定一下!”

虽然白露的反应早已在安安的意料之中,可看着她激动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安安还是忍俊不禁。

白露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试探着问:“皇甫南先生!真的是你吗?”见对方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你千万不要拒绝我!”

“当然可以!”皇甫南非常绅士的微微的张开了双臂。

白露立刻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陆安安!我没有发烧吧!这不是梦吧!”

皇甫南向安安投去求救的目光。安安却完全不理会他,反而对白露说:“没有,没有露露,这都是真的,你抱的就是皇甫南本人,而且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他今天刚好有空,而且还很无聊。”

皇甫南见她不会为自己解围,只好自己想办法了:“露露小姐,麻烦你先放开我好吗,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白露如梦初醒般猛的撒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失礼了!”

他如释重负的耸了耸肩,微笑着对着白露:“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陆安安的朋友皇甫南,既然你也是安安的朋友,那我们也就是朋友了吧!”

他这几句话无疑又一次对白露造成了不小的震撼,她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一次她是对着安安:“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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