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庵想,这恋爱的事儿被自己单方面一下子抖了出来,她怕一时难以适应各方面的舆论,她怕撞上熟人,所以他只能予以理解了。当然,谁叫自己一直不进步呢,当警察七年了,仅仅就混了个小探长,真是没道理。
到今晚他才明白这原来没当上官儿,也是一大过错,害了自己不说,竟叫女朋友都挺不起胸,昂不起头来。
“你在想什么呢?”商君问。
“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真爱我,”雾庵忧郁地说。“即使是真爱,你是不是也该慎重地考虑一下做我的女朋友合不合适。”
商君生气了,聪明人不需要明说,她拽上他,就往大街亮地儿走,说:“满意了吧,看明天局机关怎么议论我,要是处分下来了,我才不怕人说呢,本女子还不是存一点幻想,想把个副政委的位子保住。”
她见雾庵不吱声,扭头死盯住他的脸说:“还有一件事不瞒你了,就是那纪委姜副书记喜欢我,他说他死老婆两年了,还没找到一个女朋友。”
雾庵说:“他不是大你10来岁吗?”
商君说:“就是呀,但他说,爱情对于年龄不是问题,再说以前我骗他说我是30岁的老姑娘了,没人要。如今这时候,反正我就是想给他一点幻想,也许对我的处分就轻一点。现在说屁,还不都知道你和我的事了,你这还不等于又把我往火里送。”
雾庵说:“对不起,我讲的是真话,也真心为你好,既然这样往黑地儿走,等你处分下来了再在亮地儿走。”他说,就要往暗影处走。
商君一拽他,说:“我庵就是个好伢儿,算了,没用的,你都对政委说了和我在恋爱,我不当官就不当,官儿与爱情我要后者,看你以后怎么补偿我。”
雾庵笑了:“怎么补,揉死你。”
商君将头靠了他一下肩,俏骂:“**。在乡下时说了,只在一起,不做那事,可你看看你的那一个X样,现在想起来都好怕怕呢。”
“不做,我傻呀,我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哎呀,我庵还真行,还知《西游记》里的柳下惠,坐怀不乱。”
“考我,柳下惠西游记?西厢记啊,还有牡丹亭呢,汤显祖是不是你妈的500年前的祖上?我文化程度不高,读的书不比你少,初中到我单身汉这多年,三天读一本书,读多少了?”
“你怎么知道我妈姓汤?”
“明知故问。”
也是,商君想,他问小娜不就知道了。她问:“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在看克里斯蒂的推理小说,我还有一本《希腊棺材之谜》,你看不看,上回我看你**头放了一本《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我放一本书也只是睡不着时翻一翻,谁还去真看。”
“干吗睡不着?”
“你说呢,坏蛋,没想到我东挑西选的,却上了你这个土包子农K的当,现在好了,哼,上了身,他还不理人嘞。都是我妈给害的,从高中到现在不断地教育,说农村出来的伢儿憨厚朴实,靠得住,还说当过兵的最好,你是当过兵的,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什么好?”
“哎哟,问你一句睡不着,你就罗唆半天,我哪一点不好,哪一点靠不住?我看你妈——汤夫人太伟大了,好有远见。”
商君笑了:“瞧你抵地〈方言:拽,神气,得意〉。”
说话间到了〈杨太婆汤馆〉,人好多,俩人上了楼上,选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服务员一会儿就迎了上来。他俩要了一大碗乌鸡汤,外加半斤一盘水饺,于是就等。
“哎哟,撞鬼了,”商君小声嘀咕。因她面对楼梯口,发现吴大豪任娅娅上楼来了。
“怎么了?”雾庵问,随着商君的目光扭过头望去,见大豪向他走来。因额头还缠着纱布,他生生地有些不自在。
“哟,商政委,也在,”任娅娅对商君打个招呼后,愣睁着一双大幽眼盯住雾庵,大约10秒,她似笑非笑。大豪胳膊一碰娅娅,笑说:“你又是想惹事,对吧?”就在雾庵一对的对面坐下。
娅娅拿腔捏调说:“云大探长厉害,厉害呀!我惹什么事?我敢吗,商政委可别上他的当,你别看他一个憨相,实则花花肠子,我豪豪就是被他带坏的。”
吴大豪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坏了?”
任娅娅说:“还不坏?你前天晚上还陪你屋的菁菁上超市,瞧她那个大XX,她恨不得贴到你的脸上来才好。”
大豪恼了:“你说什么呢?”他瞅着商君雾庵解释说:“我的鞋带子散了,系鞋带,菁菁就站在一旁,就这。”他转向娅娅说:“咱们都要结婚了,你还吃她个什么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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