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臭名昭著的恶人,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听到那淫僧令人发指的行径,心中残存的善良也是震颤不已。
小和尚也是正了正神色,“施主放心,小僧必定为民除害!”
这就是因果,他为了救苏妍放走了淫僧,淫僧便又四处肆虐,燕燃风败在淫僧手上,与他相遇,求助与他,果然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燕兄弟,不必灰心,此间有一神医,据说有起死回生之妙手,不妨一试。”丁小二不忍燕燃风如此颓废,便出言安抚道。
“丁大哥不必劝说,直至临死之际我才幡然醒悟,散尽所有钱财接济贫困百姓,回首往昔被我负之女子,我一一寻访,赎罪,生死由命,何苦多磨。”燕燃风终于解释他为何如此落魄了。
三人默然不语,花老虎此时像足了妇人,端上小菜之后便悄然退下,不参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也许这就是夫妻,在外人面前丈夫最大,在家里妻子最大,幸甚至哉。
“施主,既已回头,何必耿耿于怀,佛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只要赎清罪孽,一切为时未晚。”小和尚双手合十道。
“大师,不用安慰我。”两行清泪从燕燃风眼角滑落, 他心中其实知道可能其他人都无法了解他的感觉,毕竟这么多年见过的血腥还少吗?受过的伤还少吗?
本就冻结成冰的心怎会因为一滴血而融化?
可是燕燃风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已经融化了,就因为那如朱砂一般妖艳的鲜血,将他那积蓄了几十年的善良释放了出来。
酒至酣处泪满襟,呜咽难鸣胸中意,燕燃风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哭的令人动容。
三人面面相觑,无言而坐。
一碗酒能够一饮而尽,一个故事也总会有结尾,可是心中的苦楚却只会蔓延到更远更远的地方。
这一顿饭委实吃了太久,这一碗酒也着实太过醉人,太阳似乎也被酒气熏醉浮现出一缕红晕,燕燃风的哭声也停了下来。
“大师,我要皈依佛门!我要剃发为僧!我要学世间慈悲,我要明众生皆苦,我要为世人祈愿!”燕燃风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叩首道。
小和尚一愣,低声轻喃:“度人成僧吗?正如当年?”
不过他很快做出决断了,他微微作揖,轻声道:“施主尘缘未了,孽债尚未还清,青灯佛前恐未必有所得,况你之命在旦夕,何谈入我空门。不若与我共寻神医,保全性命,铲除淫僧,在这江湖之间涤清你的罪孽,观众生之苦,养心之慈悲,诵普度众生之宏愿,如何?”
小和尚的话并不深奥,也无任何禅机,可是丁小二与花老虎却是对小和尚高看了几眼。
“大师,我真的还可以活下去吗?”燕燃风心中所念所想仅此一句。
小和尚解下手腕上的佛珠,正如当年老和尚交给他的时候一样,“阿弥陀佛。”
燕燃风愣愣地看着手上的佛珠,沉默良久之后终于站起了身子,将桌上的酒坛提起,如老牛饮水一般咕咚咕咚饮尽。
丁小二一脸的肉疼之色,可是碍于情面也不好阻拦。
“多谢丁大哥与嫂嫂,此番恩情他日厚报。”燕燃风将酒坛放在桌上,抱拳谢道。
小和尚与燕燃风这就离开了,尽管丁小二再三挽留,可惜两人十分坚决,他们要去寻找那行踪飘忽不定的神医,今日一过便只有四日了。
“燕兄弟,江湖之事从来都是是非难辨,切莫着了别人的道。”这是花老虎临走时的话,当时她还瞥了一眼小和尚,暗示燕燃风提防小和尚。
小和尚自然看见了,可是他却完全不懂,否则肯定又要腹诽了,‘看看我的面相像是那种人吗?’
两人已经离开了此处,丁小二脸色才变了变,一脸讨好地看着花老虎,“我尊贵漂亮的老婆大人,感谢你给足了小人面子。”
“哼,看你那死相。可惜了一个小相公。”花老虎轻声叹道。
“是啊,那神医医术高超,但性格也是极其古怪,医不医才是最大的难题。倒是你,刚才为何激怒那小和尚,你应该清楚我们两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说到最后丁小二有些埋怨道。
“现在江湖上能有几个好人?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那小淫贼的话几分真几分架我都确定,又出现一个武功高强身份不明的和尚,我自然要试探一番了。”花老虎示意丁小二过来为自己捏捏肩,丁小二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老婆大人言之有理,不过那小淫贼的确是中毒了,那和尚是谁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嘿嘿嘿。”丁小二的笑声极为奸诈,却是拉下了夜晚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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