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铁站走出,风开始刮起来,一位的士司机鸣着喇叭,示意他上车。宫建平摇了摇头,他想单独走一程路。他觉得这三年来太累了,为了让悦悦活得开心,让生活再上个层次,他独自一人到了柬埔寨。他的第一个人生目标,就是攒下钱来,给悦悦买下这款浑黄的黄米蜡,牵着她的手,步入婚姻殿堂。
出国打工之后,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微信越来越少了,电话有时也不接。她说忙,没看见。她说忘回了,心情不好。她说,是震动,没听见啊......他搞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想起一位朋友在微信圈里晒的一个微信: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想回!他苦笑了一下,把嘴巴绷紧。
荷塘里莲花的清香已经闻到了,他知道,再走十分钟的路,就要到北仓了,这是他们俩经常约会的地方。他给悦悦发了微信:已到莲花镇,老地方见?
北仓,对吗?微信回复的很快,这让宫建平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当宫建平从公路上走下来,他看见悦悦早已经站在荷塘边。从背影看,还是那么瘦,一头长发在空中飘扬。宫建平从包里把蜜蜡掏出来,握在手心,快步走过去。他要给她一个惊喜,给她一个想不到的礼物。三年了,不容易啊。他看眼前的悦悦有些模糊,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下来。
就在宫建平伸出双臂,从背后拥抱悦悦时,她一个转身,后退一步,胸前一颗金色的黄蜜蜡,在阳光下闪烁,形状和王府井大街的那块蜜蜡几乎一样。只是色泽透明艳黄,颜色也较为均匀。宫建平凭这三年来对蜜蜡的关注,一眼便看出,这是市场上较为流行的柯巴树脂合成的假货。
宫建平的手,就向后回缩,他不想让悦悦看到他手中的黄蜜蜡了,他怕真假饰品放在一起,那该让悦悦有多尴尬。
悦悦已经把手伸过来,眼睛盯着宫建平的脸说:我可以看看吗?
蜜蜡,给你买的。看到你买过了,不好意思拿出手了。宫建平挤出一丝笑说。
我哪有那么多钱买呢,朋友送的。悦悦撇着小嘴,把饰品盒打开。
不错,二代蜜,估计得一千多块钱。我这个,朋友说是波罗的海蜜,一克700多呢,放在盐水里都不会沉落。她把“朋友”这两个字压得很低,说话间,把蜜蜡硬塞到了宫建平的手里。
宫建平愣了一下,低声说:送的好,这块儿蜜蜡就用不着了。他眼睛盯着悦悦端详一会儿,握着蜜蜡的手抻开,手指一松,飘落在水塘里。
黄蜜蜡浮在水面上,旋转着打了几个停儿,缓缓地向荷塘的中央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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