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十点四十多了,再加上这么冷的天儿,大家都躲在被窝里看电视。这里的人很少,倒省去了他们排队的功夫。
“sorry,今天我们的驯兽师sick,无法表演,额……,如果大家还想欣赏的话,就请山天后再来吧。或者我们可以立刻退票,真的embarrassed……”一个鼻子高高隆起的蓝眼睛洋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用一口极为生涩的汉语,对几个想要进去看表演的群众微微躬身。他又摆了摆手,从帐篷里钻出几个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女子,给每人都发了一桶爆米花,连说sorry。
他们认为中国人都懂英文,可实际上只有王全有听懂了。看身边那几个大叔有些疑惑,王全有干脆解释了一遍。
“山天,应该是三天?three ?”
那个俄罗斯男子对他点了点头,又伸出了大拇指。
“啊?今天看不成了啊?”王苏苏立刻泄了气,又咬了一口糖葫芦,“痛并快乐着”
“嘿嘿嘿……”王全有却不觉得受了委屈,他们俩白领了两桶爆米花,这家伙恐怕值二十块钱呢!
发了,赚大发了!
王全有直勾勾盯着一个俄罗斯少女,被苏苏看见。后者直接用荧光棒给他来了一记“乌鸦坐飞机”,拽着他就走,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色狼。
“哎,等等,你看那儿是什么?”王全有突然呆住了,指了指广场中心那个大鼎,道。他明显吓了一跳,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了清楚。
“嗯?”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对准了那个大鼎,只看见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居然从里面爬了出来!
散发着淡淡幽芒的瞳孔、或者说大窟窿,看得人不寒而栗。狰狞的面目与那短小的骨架,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血修罗!
这特么是人死了之后留下的骨头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广场中心的大鼎里?怎么可能还能动?根本不科学啊!
当然了,所有人都来不及细想,全都大叫一声,四下奔逃。就连那几个俄罗斯人也不例外,这广场上的人立马跑了个干净。
王全有也吓了一跳,拽着苏苏的小手就跑。可在路过那个糖葫芦摊的时候,他却停住了。
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眼神不太好,还没意识到这里闹鬼了。王全有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拽着他就上了车,临走还把他的糖葫芦摊给搬到车上,典型的穷屌丝行径。
糖葫芦的玻璃橱柜,也就一米宽、半米高。下面是个石墩子,很好拿。
老汉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他看见王全有那张脸的时候,却不知为何突然放下心。
“咕咕……咔咔咔咔!”从鼎里爬出来那个东西手里握着一截异常尖锐的骨刺,纵使有大雪覆盖在这里,这东西依旧极为惹眼。
王全有暗骂哪个傻子把这个破三轮车锁这么死,好半晌才骑着车拼命蹬起来,也不管这儿的冰多滑。
乖乖,那可是死人骨头啊!会动的死人骨头!
这特么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闹鬼?
越想越害怕,短短十几分钟,王全有居然活生生骑到大转盘。直到他看见庞大的人流,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王全有,从鼎里爬出来那个是死人吧?”苏苏吓得小脸苍白,她挺喜欢看僵尸片找刺激的,没成想今天真的见到了。
“好像……是的!”王全有狠狠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那东西找上门来,他们把整个儿浚县绕了几圈,还专挑亮的地方走。顺路把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送到家,这才依旧有些害怕地回了自己家。
他们住在紫金路的一个胡同里,以前这个胡同口旁边有个垃圾堆,现在被搬走了。他们住在胡同的最里面一排的倒数第二家,门口曾经有三棵大树。
后来中间那颗两个人合抱不住的大树居然被风刮翻了,房东干脆全砍了。
一年的房租也就千把块钱,说起来这家房东还挺照顾他们的。有时候就算王全有交不上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反倒经常帮助他们,搞得王全有怪不好意思的。
破旧的木门上贴着崭新的门对儿,仔细一看却是庆祝前年的。木门上又一次写满了“请速交电费”、“请速交水费”。
苏苏紧紧握着荧光棒,警惕地盯着身后。她很怕黑,总觉得有个鬼在暗处盯着她。
进了院子,两人立刻锁住门,冲进堂屋。
这儿的条件看起来似乎不错,可实际上却是个公认的贫民窟。每到下雨,裂了几道可怖缝隙的厨房里就会摆满盆盘瓶子。
今天遇到的事儿真是太邪门了,吓得王全有吃了一大口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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