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玄玘双目通红,抬手指着崇玄峻的鼻子,满腔怨愤,恨不得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可没奈何自己此刻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又不能妄动,只得往帐篷外瞧去,盼着全琥发现异动,带着禁军来救驾。
“别看了,没人回来救你。”崇玄峻冷笑道,“赶紧写诏书吧,再迟一刻,兴许孤就改变主意了,送你去九泉之下见父皇和你母后去。”说罢朝一位兵士使了个眼色,那兵士将御用绢帛和笔墨放在案几上摆好。
崇玄玘瞥了一眼眼前的物什,又微微偏过头,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皇弟不愿动笔?”崇玄峻本该发怒的,此时却好像很有耐心似的,大概是觉得已胜券在握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摊开来放在崇玄玘面前道,“孤已经替你写好了,只要你盖上大印即可。”
崇玄玘看着那绢帛上写的禅位之词,只觉浑身怒气翻腾,没想到崇玄峻竟然做到了这一步,竟敢伪造圣旨,是不是连衮冕都做好了,就等着登基即位了?
崇玄峻见他还在迟疑,终于按捺不住了,眯了眯阴戾的眸子,冷斥道:“崇玄玘,你别不识好歹,现在立马盖上大印,交出玉玺,孤可保你不死,否则,必让你身首异处!”
他那阴狠毒辣的目光看得亓官飒都暗自一震,心想这恭王还真不是个善主,若继了位,也是个暴君无疑。
崇玄峻也不再顾忌什么,继续道:“你以为孤今日之举是谋反吗?笑话!这皇位本该是孤的!是你母后伙同饶储谋害了先帝,又逼迫先帝传位给了你!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既无雄才大略,又非长非嫡,能继承帝位?做梦!
“孤才学远胜于你,又是先帝的嫡子,没有你母后的奸计,孤早就继承皇位了,还能让你舒舒服服地享受这么些年?哼!你再磨蹭,休怪孤不念手足之情!”说罢,忽地抽出旁边一将士的佩剑,剑锋直指崇玄玘而去。
眼前剑尖就要触及崇玄玘的胸口,突然“咻”地一声,一道黑影从众人眼前闪过,崇玄峻手中的利剑“哐当”掉落下去。再一看,崇玄峻自己也扑通跪倒在地,一手撑地,一手紧捂着胸口。他不可置信地圆睁双眼,看了看穿透自己胸膛的弩尖,缓缓转过身去,盯着从帐篷口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艰难地开口:“全……琥……”
全琥收起了手中的弓,冷眼睨着崇玄峻,又抽出腰间的长剑架在了崇玄峻脖子上。
随后,帐篷外又进来一人。
“风……辞!”崇玄峻更不敢相信了,风辞怎么这时候来了?他不是说不必来的吗?难道……他根本不是在帮自己?想到此处,怒火上涌,猛然咳了几口血。
亓官飒见风辞来人,方才放下手中的剑,解了崇玄玘的穴道,跪拜道:“为了擒住恭王,末将刚才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那边两名士兵也解开了黄迁的穴道,收起了手中的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辞,你来给朕解释清楚!”崇玄玘仍有点惊魂未定,虽然他已猜到几分,但为何全琥也毫不惊疑,似乎早就知晓这一切似的,他有些想不通。
“陛下,请稍候。”风辞揖礼,朝帐篷外喊了一句,“诸位,进来吧!”
众人朝帐外一看,但见随行官员接二连三地进了帐内,有的围在帐篷门口,看见跪在地上的恭王,个个脸上神色复杂。
光禄大夫扈滕愤懑地禀道:“陛下,恭王狼子野心,意图谋权篡位,犯下灭族之罪,背后定有余党,请陛下下令彻查,揪出同党,切勿姑息!”
恭王因失了血,脸色渐渐苍白,此刻听扈贲如此说,又添了一股怨气:“扈滕……你……”没想到扈滕也是假意投靠自己,呵,到底还有多少人是潜伏过来的奸细?
崇玄玘对扈滕道:“扈卿请起,且听邶陵侯先说。”
众人闻言皆把目光向风辞投来。
风辞朝崇玄玘行了礼,淡然地对众人开口道:“下臣与亓官将军之前假意投靠了恭王,得知恭王今日欲寻机逼迫圣上将皇位禅让与他,便将计就计,让亓官将军带领士兵表面上听命于他,配合他胁迫圣上。而在此之前,下臣已将此时秘密告知禁军统领,让其到时无论听到任何异响皆要按兵不动,只需等待最后时机。又让亓官将军把诸位官员带至林子里面躲避,为的便是让诸位有机会在帐篷外听到恭王自己承认谋反之举,好做个见证。”
恭王只觉两耳轰鸣,原来他一直被风辞和亓官飒骗了,居然还相信了亓官飒的话,以为他都将人处置妥当了,没想到现在他们都成了干正,即便自己想要否认谋反一事都无从开口了。
“此事……还……有哪些人知晓?”崇玄峻想在临死之前弄个明白,到底还有多少人欺骗了自己。
“朝中还有光禄大夫和谏议大夫知道。”风辞淡淡应道。
“他……知道吗?”崇玄峻用力抬起手臂指了指崇玄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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