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失了血一时虚弱,一会便能醒过来。”荆术朝琴约的方向望了望,又问平府管家道,“府中的咸蒜都端过来了吗?”
“都在这了。”管家让仆人将坛子搬到荆术面前道,“庖厨的人也都叫来了。”
荆术和丘大夫用银针开始试毒,三坛咸蒜都试过了,并无毒性。
“那盘咸蒜是谁拿给采芙姑娘的?”荆术看着几个庖厨的人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皆摇摇头称不是自己拿的。
荆术又问采芙道:“你还记得当时是谁拿给你的吗?”
采芙心里发虚,随意扫了一眼那几个人,回道:“我当时着急返回宴席去,又不认识他们,也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了。”
风辞见问不出所以然来,焦躁不安,正欲发怒,忽听得旁边传来琴约的声音:“荆大哥,可以把那咸蒜取些出来给我看看吗?”
“好。”荆术应声从坛中取了几颗放在锦帕上拿到琴约眼前。
琴约看了看色泽偏暗的咸蒜,摇了摇头道:“我吃的不是这样的,比这个白,上面还放了辣椒粉,味道也有点奇怪。我当时以为制作方法不同味道不一样,便没有在意。”此刻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荆术暗暗琢磨了一番琴约的话,想到她中毒的症状,忽然眼前一亮,问平钦道:“平公子,贵府筹办婚宴都购进了哪些特别的花草或果蔬?”
“果蔬之类的都是筵席上用的,不知庖厨还有没有剩余。花草……”平钦想了想,正要开口,却被佘婳打断了。
“我娘家送了些水仙来做陪嫁,就摆在卧房和靠近庖厨的暖房里。”佘婳道。
“水仙?”荆术和丘大夫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去看看。”
他二人去了离得较近的暖房,平钦、佘婳和几个平家下人也跟了去。进了暖房之中,只见好几盆水仙竞相开放着。
“呀!怎么这一盆里少了这么多?”佘婳惊叫道。
荆术循声看去,一盆摆在后方的水仙似乎被人移走了大半,只剩几根茎叶了。他端起那盆剩余的水仙,面色阴沉道:“回客房吧。”
且说采芙自荆术一行去看水仙花时便开始胆战心惊,两只手紧紧地相互攥着,掌心抠得生疼,但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心里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只要抵死不认便好。
少顷,荆术大步迈进了客房中,将手中的水仙递到采芙跟前,厉声问道:“为何要害小约?说!”
采芙浑身一颤,目光闪烁,口中辨驳道:“荆大夫,你什么意思?我哪有害夫人?”
风辞闻言两步闪近前来,问荆术道:“荆兄,究竟怎么回事?她就是凶手?”
荆术狠狠地盯着采芙,回道:“水仙花的鳞茎有剧毒,误食下去,轻者呕吐、腹痛、发冷汗,重者会抽搐、麻痹而死!”他指了指盆中水仙的根部又道:“水仙的鳞茎和大蒜头相似,这盆花被挖走了大半,就是她拿去做成了‘咸蒜头’,给小约吃了!”
在场的众人听罢都惊呆了。佘婳更是气恨不已,上前质问采芙道:“你为何要用如此手段残害自己的主子?还想嫁祸给我们?”
采芙慌了手脚,扑倒在琴约床前泣道:“夫人,奴婢没有害您!奴婢也以为那是咸蒜头,只是拿给您吃而已,不知道是谁要害您啊!奴婢冤枉,不能因为奴婢端给您吃了,便说成是奴婢做的啊!求夫人明察!”
平钦忍无可忍,喝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平府的人?我府里的人与风夫人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你说是庖厨的人给了你那些蒜头,可宴席上没有这道菜,庖厨那么多人没有一人动过咸蒜,分明是你诬陷他们!还想抵赖?”
采芙一边抹泪一边抽噎道:“可我与夫人也素无冤仇啊,我还救过夫人呢!又怎么会害她?”
“是吗?”荆术冷嗤道,“你不会害她?那我早就说过她那药囊不能随身佩戴,以防不小心造成滑胎,你身为她的贴身侍女,明知如此,还日日佩戴同样的药囊待在她身边,目的何在?”
采芙心怀鬼胎,被他言中,一时接不上话。
荆术又道:“小约最初胎相不稳便是你害的,不然,她的身子早已恢复,不用保胎孩子也可以平安出世。”
琴约听了,眼泪早已如断线的珠子滚滚滑落。她用力地抓着被褥,想说话却哽咽得不能成声。小腹还在一阵阵地抽痛,但却比不上心头锥刺般的疼。她自问从不曾薄待了采芙,因着她的身世与自己相似,又替自己受过伤,更加视她如朋友一般。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心肠!
采芙见琴约冷眼看着自己,不死心地求情道:“夫人,您说句话啊,奴婢真的没想过要害您!我当时也不知道您怀了身孕,那药囊是您自己送给我的,我觉得味道好闻才一直带着。我是冤枉的!”
荆术冷哼道:“你当真以为你那点意图神不知鬼不觉吗?起初我也不当回事,不过现在还真后悔当初没有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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