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莫名其妙地阴沉了起来,浓厚的乌云把天上的阳光都给遮挡了完全,阴翳天下。
越王爷起身要走,我揪着他的袖子不肯放人:“阿善在哪儿?”
越王爷道:“托给了这店里的小二照料,喝完了奶就给你送回来。”
他虽然说是心思重善筹谋,但说出的话允下的诺可是言出必行,我心下稍缓安定下不少,可手指仍旧是勾着他的袖口道:“你要去哪儿?”
越王爷回我道:“我出去走走。”
神使鬼差地,我忽然问了他一句:“还回来吗?”
越王爷听了此言,刹那就顿住了,俯下身子对着我说道:“你还会回来吗?”
我一愣,不自觉地就想要躲开他的眼睛,支吾道:“我受了伤呢,哪里容易地走?更不要逞能说是回来了。”
越王爷道:“非人族,覆灭是场命数,我绝不会再让人横叉阻碍。”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把话题一下又给牵引到了这个争吵的源头问题上,仿佛刚刚说得做得一切都是一场过眼云烟,仍旧是脱不开云飞雾散的结局。
我道:“那我做最后的让步——咱们从关中圣村回去,回到京都里,回到天子脚下,非人族是湮灭还是存活那看上天的旨意,咱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不好。”
越王爷摇摇头:“你知道我的答案。”
我道:“那我也给不了我的答案。”我说的是越王爷询问我回不回得来这件事。
越王爷看着我,眼神有点的涣散,只是楠楠地低声道:“只要伤不得你,只要伤不得你......”
我听得不清,忍不住地问道:“什么?”
越王爷却不想着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忙活一天了怕是你肚饿难受得很,我出去去叫点吃的来。”
忙活倒是没忙活多久,吵架是实打实吵了半天。不过可惜了,我肚并不饿。
窗外轰隆一声雷鸣,电光火闪,惊煞旁人。
越王爷像是被什么急匆匆地赶着似得推门而出,在门口按着门闩时候到底回头瞧了一眼我,我不明所以地对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失笑,侧身避开了门口的一条道,像是让了什么进来。
也确实是有人进来,却是店铺小二抱着阿善进门了,阿善跟着我风餐露宿这么多天,今儿总算是洗了个澡换了身香喷喷的衣裳,想来也是吃饱了的,瞅着我就张开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臂,抱着我的脖子充了个满怀。
我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开心得不行:“可吓死娘亲了。”
小二识趣地退了出去,还手脚伶俐地悄声关了大门,可再怎么小心,那门轴还是吱嘎一声吓了人胆,我望着这间偌大的客房,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头只有我一人了。
门外惊雷一阵接着一阵,怎么好像是有哪个神仙在渡劫似得。
我最爱逗弄怀里的娃娃,跟他说话从来就得不到答案,可我有时候的问题却也不用得到答案,甚至说是根本就恨不得拿不到答案,是以这个还没到牙牙学语阶段的小婴孩实在是一个绝佳的倾听者。我一边揉搓着他的小脸蛋,一边无不忧心地问道:“你爹爹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阿善拍着爪子嗷嗷地笑,也不知回答了个什么答案。
我却硬是根据这模糊不清的动作硬是把他给拉进了自己的阵营里,我拍手道:“是了是了,这等原则问题实在是退让不了,还是让他跑出去想个清楚吧。”
就是不知道这场大雨,会不会把他给淋浇得湿透了呀。
地上的碎瓷片还没有清扫,我小心翼翼地先把掉落在门口的鞋子捡起来穿上,再赶忙地关上了风雨飘摇里的窗户,眼风一扫,却见到越王爷常带的银色面具给撂在了桌上,连皮手套都随意地丢在了地上,我想到了我当时在气头与他说出来的要求,心里头暗暗吃惊:他该不会真不戴面具不戴手套地就跑出去了吧。
外头几声惊雷落完便是瓢泼不休的大雨,啪啪地砸到桌上,狠得像是枪林弹雨,好像要把整个桌子给打垮了似得。
这雨点砸到人身上,还不得砸出个窟窿呀!我坐立不安,揣着面具拿着伞,安置好了怀中娃娃就打算冲到雨中去寻人,不想一开房门,门口却站了个紫衣黑发,面向儒雅的神仙来,那神仙手里握着一只大毛笔,对着我展演一笑:“帝君,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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