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招!”一声清叱带着清凉的夏日晨风,伴随着一道鳞光,向突然在坪边出现女子的面门袭来。
“别闹了!”坪边的女子灵巧地一旋身,险险避过了那道鞭光。
“哼!”坪上执鞭的少女收回手,一甩手又自己练了起来,两道鳞光随着她灵活转动的手腕在空中交错飞舞,却互不纠缠,少女用稳稳的气息问道,“你来练武坪,却不练武,是要干嘛?”
坪边的女子乌黑的发已挽上了象征少妇的半月髻,她此时只顾失神地看着那两道鞭光,并不答话,原本清灵的大眼睛只有深深的空洞,仿佛失魂在无边的梦魇。
呵,千里追随又如何?机关算尽又如何?还不是如这鞭光一样,看似与之相近,却仍然不纠不缠,更不要说相守相依!
“你……怎么啦?”终于不经意地瞟见一旁的少妇面色有异,使鞭少女的手腕顿了顿,空中飞舞的鞭子缓缓垂落下来,静静蜿蜒在坪上,像两条蛰伏的黑蛇。
“思齐,你看……我是不是很丑?”眼神空洞的少妇伸出微带薄茧的纤手,轻轻扶了扶发髻。
思齐一愣,这大清早的,云心的言行怎么就跟鬼附身似的,这么怪异!
大步走近,睁圆杏眸认真地瞅了两眼面前的女子,认真地答道:“虽说不怎么美,但倒也不丑!”
半月髻看着一般,但是胜在够大,倒是把她的一张瓜子脸衬得小巧可爱。
至于五官嘛……
思齐无声地在心里犯嘀咕:笑话,你跟我的眉眼相似,要说你五官都丑不是把我自个都给搭进去了吗?所以要说“丑”也只说--你鼻子长得太翘,不仰头都有点露鼻孔;嘴巴长得怪异,女子的唇线就应该如自己这般“优美流畅”,长成有棱有角的菱形实在不怎么好看;耳朵也长得畸形,怎么能没有肉乎乎的小巧耳垂?看,我就有!
但是,看她一副失魂的模样,大发善心的孟小姐当即决定:还是不直说了吧!
“哦……”齐云心的纤手从发髻轻轻滑到自己的面颊,描摹着脸侧流畅的线条。
“不对啊!”思齐大大咧咧地一拍齐云心的肩胛,凑近一张欠扁的小脸,使劲巴眨着大眼,“是不是我太风华无限,以至于你……自惭形秽啦?”
经过这么无良的一打趣,齐云心全身抖了抖,终于回了魂,伸出掌狠狠拍上某女的肩膀:“思齐!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某女迅速往旁边一闪,泪光闪闪地揉着肩膀,呲牙咧嘴地怒声道:“同情什么?”
她这么凶悍,还需要人同情么?倒是可怜了自己,以身试法“刺激”她回魂,她没有半句感激之辞,自己倒是着实挨了她一掌!明明知道自己的肩膀最怕疼了,她还打得那么狠!
云心就着坪边的台阶坐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前从不老实的双手紧紧抓着膝头的绯红裙裾:“你看……这才不到半月,你哥今早居然提起要回边关!”
思齐也随着她往下坐,闻言还未坐定的臀悬在半空,倒像是在深蹲着马步:“他要走?我没听说过啊!”
“你劝劝他?”云心的眼眸闪闪,不知闪的是水光还是期待。
“你自己不会劝吗?”思齐坐稳屁股,撇开眼。
她不是他新婚的妻子吗?舍不得不会自己说吗?让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去说,算个什么事?
云心那边静默了良久,思齐越想越觉得无趣,索性站起身来,拍拍“尊臀”上沾染的灰尘,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你不是挺会演的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呗!看他走不走的成!”
哼,记仇的孟姑娘又开始翻旧账了,以前五哥有一次坚持不带她随镖,云心就是这么说她的!当然那次后来嘛,“哭闹”是有的,“上吊”是没有的,不带她--还是不带她的。
“我可是个‘深明大义’的妻子,怎么能这样呢?”齐云心撇了撇嘴,一句“大义凛然”的话倒是被她说得不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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