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欲雨的夜空下,小楼上黑漆漆的一条窗沿边,突然出现了一只裹着黑布的手,那只手未裹着的指甲修剪齐整,因着用力而失了血色,甲面上沾了些许墙灰。只见手指猛得一屈,一道矫捷身影已无声跃上窗台,像突然一阵乱风吹过,帘布向里一掀,人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的窗沿。
窗下的侍卫刚刚走到道路的两端,一齐向后转身,那间房的窗看似一切如前,只有窗沿留下了一个掌印。
云毅一进屋就听到了时高时低的呼噜声,借着门缝透出来的微光,云毅扫视了一眼房间,中央的雕花大床上隐约有一个人趴伏的影子,那呼噜声就是从帐内传出来的。
呼噜声突然高亢了起来,就在这背景里一个极低的声音气若游丝传了过来,带着疑问:“天成?”
云毅正担心着桑君离,听到这个声音一喜,也压低声音回应:“是我!”
云毅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多年的习武和游历生涯让他锻炼出了比一般人更敏锐的听觉和更准确的辨向能力。虽说只听到轻轻一声,他便知道说话的那人就在靠自己这边的床沿。
借着门缝透来的微光,那里果然有一个人影似乎是盘坐在床沿边的地面上,他的发披散开来,发尾都铺到了地面,一只宽袖高挽,而那只手伸向帐内。纵使对面,云毅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此时叫他“天成”的,是君离无疑。
看来,君离是将手掐住帐内昏睡的人的鼻子,以用力的大小来控制他的鼻息,借以发出掩人耳目的呼噜声。
感觉到了桑君离回握他手腕的手,齐云毅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
“我们现在去哪里?”小赵提着琉璃马灯、撑着油伞乖顺地跟在思齐身后,经过这一次,他发现七公子身上也有五公子的影子,让他不禁俯首跟从。
“五哥见不到我们,想必就会先到客栈与其他人汇合。”思齐略略一想,命令道,“出了野竹林,小赵你到前面带路,我们去客栈!”
“好!”
“你是说,你出来后没见到七公子和小赵,连马车都不见了?”云毅锁眉,鬓边流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太阳穴边青筋隐隐在跳动。
“是啊,我背着风公子出来,没见到人和车,眼见天就要下雨了,就只有自个儿回来了!”大牛压着声音,压不住声音里的疑惑和怒气,“他们不该是接应我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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