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愣了一下，珠子入手，便是温热的触感，但是珊瑚手串却没有热度升高，她皱了一下眉，对昔耶摇摇头。

“你还不动手！”女皇的气息愈加微弱，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话，苍白着脸，定定的看着漠然提剑上前的玄衣男子。

刘危楼似乎并没有将昔耶视为威胁，只是转身看着昔耶。走了几步，昔耶顿住了脚步，看着紫衣岛主冷冷笑了起来，仿佛忽然之间前尘往事都一一理清楚。

“姜涉归，姜涉归，呵呵，让我看看你们南国在光勇候之后，可还有能手。”刘危楼捡起落在地上的点苍剑，眼睛里有猛烈的火光正在燃烧，他提剑上前，笑道：“动手吧。”

“敬诺。”难得，昔耶向刘危楼拱了拱手，静了一瞬又将小花从他背上拉下来，将她牵到一边去，正要反身回去，却被小花拉住，忧心忡忡的问：“你可是打不过他？”

昔耶闻言一怔，摇头。

“要是打不过，我们就跑。你活着，我便可能活着。你死了···”

昔耶将定海珠放进她的衣袖中，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目光扫过远方模糊的一处，心神一滞，接着她未说完的话，淡淡说：“我死了，正好如你的愿，做对鬼夫妻。”

小花原本忧心不止的眼一瞬间有了笑意，重重的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去吧。”

“姜涉归，我已经将他的力量锁在了棠棣的身体里，你要取血，还不动手。”

昔耶挑眉，望着苍碧水的眼神有些可怕，让苍碧水不由得不敢对视，眼神愈发急切。

剑势破空而去，指着的却是奄奄一息的碧水女皇。原本已近垂死的女皇从地上翻身而起，险险的避开了那一剑，原本哀怨的眼神却是骤然一变，盯着昔耶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我第一次遇到这样麻烦的买主。”昔耶默然的看着苍碧水，眼神中的鄙夷之色却显露无疑，“第一回，被你三番五次的骗，刘危楼，这可不好玩。”

他对着苍碧水唤出紫衣岛主的名字，然而他的眼睛还是一片漠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更对苍碧水的嗜血狂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其实也不过是才刚刚看出端倪罢了。在将小花牵到一边的时候，偶然抬眼望见仙灵海上依旧伫立不动的女皇石像。

女皇的力量如果到了惊秋的身上，那么原本中空年代久远的石像便该立刻坍塌倾颓

他选定的下一个轮回的牺牲品——梁惊秋。

如无意外，定海珠中已经没有了刘危楼的灵魂，也许是在他坠塔之前，也许是在方才的片刻间。

几乎毁掉无垠岛的楼棠棣，拯救无垠岛的梁惊秋。从此真相烟消云散，若是昔耶今日没有站在这里，那么便是惊秋身体里的刘危楼亲手结束楼棠棣的生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这是他苏醒以来第一次见到能够掌控这样高深力量的人族。

昔耶笑了一下，望了一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情况的小花，他素来惯以左手用剑，右手刚刚伸出袖子，便见小花开始皱眉，因此自己也下意识的皱了眉，却没有违逆小花的意思，只是将指腹在剑刃上轻轻一划，拉出一条血痕。

寻常人族，一支破剑足矣。

但刘危楼，百年不死，已非人矣。

昔耶的动作很慢，许久，忽然抬起头，看着惊秋微微笑了笑。那样平和温柔的笑容在他素来冷静无波的脸上出现，让屹立百年的刘危楼忽然一呆——他在那样的笑容里，想起了另一个姜姓女子。

在那一霎间，幽冷的剑光忽然如同一道疾风一般从昔耶的手间滑出，划破空气。

刘危楼在晃神间，还未来得及避开，剑已经划破了他原本就通红的咽喉，切出一丝鲜红的血迹——他的迷茫眼神停顿在男子冰冷的眼里，然后记忆里的昙花一现和男子的剑锋一起凝结。

“所谓世间万物皆有时，你的时代结束了。”昔耶的剑插进惊秋的胸口，剑身微微倾斜，有温热的血顺着剑锋滑落，他手法极快的从袖中翻出玉瓶，接下一点血。然后便毫不留情的长剑入胸，刺穿惊秋的身体。刘危楼扣住他的肩，问：“万物皆有时，那她呢？你不也是在违逆天道？”

昔耶眼光一闪，望向还满心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妻子，那静静的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却已经是他的整个世界。

“天道，只能拘束弱者。”

－－－－－－题外话－－－－－－

约莫还有一章，前四苦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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